今天是之前约好一起上山还愿的日子。
天公作美，晴空万里，山间空气清新，微风和煦。
南姑奶奶和肖姨在大堂里听师傅诵经，苏缱心里惦记着后院的放生池，刚才路过的时候就看见有人往池子里扔硬币，问过香客才知道是一种祈福许愿的仪式。
苏缱最喜欢这种封建迷信的心理安慰了，不管灵不灵验，没有科学根据，至少能让新的一年有个好心情。
这会兜里揣着跟肖姨要来的两个硬币，苏缱靠到南骁身边，踮起脚凑近耳朵，“四爷，我们偷溜吧。”
不等南骁答应，苏缱就拉上南骁的手，偷偷绕过人群，溜出宝殿。
到了放生池边，苏缱举起手，一脸邀功的笑容，“别说我有好事没有记着你，一人一个，很公平吧。”
南骁看一眼她手心里的硬币，再看一眼池子里的假山，上面堆了不少五毛一块的硬币，几只乌龟正趴在硬币上晒太阳。
“这不是放生池？”
“也是许愿池，听刚才扔硬币的大妈说了，能把硬币扔到假山上，就是个好兆头，新年能走运发大财。”
苏缱把一个硬币塞到南骁手里，“既然决定要许愿，就要相信它。”
说完，苏缱转身面向许愿池，双手合十，把硬币夹在中间，闭上眼睛开始碎碎念，“南无阿弥陀佛，信女苏缱，没有别的心愿，新的一年能够顺顺利利，逢考必过，财源滚滚来……”
南骁站在旁边，低眉看着小媳妇无比认真的小模样，不自觉地，唇边抿起浅笑。
这丫头对于男朋友的财产很没概念啊。
苏缱许愿完，微蹙起眉头，捏着硬币郑重地扔向假山，给我中！
然而，“咕咚”一声，硬币撞到假山，反弹落入水中，缓缓下沉……
苏缱哭了，我的财运啊！
这时，一个硬币从身边飞出去，稳稳当当地落到假山最高处。
苏缱惊喜得差点蹦起来，“哇，四爷，你神了！怎么做什么都行！你许的什么愿望啊？”
“发财。”
苏缱转头看向他，很是郁闷，“你钱还不够多吗？能给我留点吗？”
南骁低眉一笑，“不能。”
“……”
还不能谈朋友了？
南骁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有钱就会逃跑，还是让你穷着好。”
“……”
怎么觉得四爷越来越欠打了呢？
苏缱丢了个白眼过去，小声嘀咕：“我有钱不跑路，我用来包养你，蹂躏你，践踏你……”
“年纪小小，想法倒是挺大胆。”
苏缱干脆不理他，转身离开后院，背影还有几分苦大仇深的感觉。
南骁刚想跟上去，身后传来南羡的声音，“哟呵，没想到啊，你竟然也会迷信。”
紧接着，南羡走到放生池边，弯下腰，双手搭在大理石栏杆上，“苏缱那小丫头都快把你带到沟里去了。”
他又笑了笑，“不过，这样也挺好，让你多了几分人的味道，以前冷冰冰的，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不知道还以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南骁依旧沉默，但还是给面子的，回过身来。
“我还以为在达到目的之前，你不会找女人，现在看来苏缱的出现就是个意外。对了……”
南羡转头看向他，状似随意地问：“苏缱知道从她开始就已经迈入你的棋局了吗？”
南骁眸色一沉，“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不需要知道这种多余的事情。”
“不一样了？”南羡轻轻地笑了两声，“只是你认为的不一样吧？她要是知道你留下她，更多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领子就被南骁一把拽过去，对上他冷厉的眸子，南羡笑意不减，“这就动怒了？这样可不行。”
“我警告你，在苏缱面前，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能从你的嘴里出去。”
“如果我说了呢？会和乔国豪同一个下场吗？”南羡双手轻拍他的肩膀，笑着自问自答：“放心，我可不想落到一无所有的地步。”
“我跟你不一样，别拿你自己去跟他们做比较。”
丢下这句话后，南骁松开手，刚要转身，就听见南羡问，“你真的那么喜欢苏缱那丫头？”
此时，山风掠过，放生池的水面上漾开涟漪，乌龟缓缓探出脑袋，似乎对池边站立的两人感兴趣。
而南羡等了半晌，终于等来南骁的回答。
“如果在乎算喜欢的话，那我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喜欢她。”
……
从山上还愿回来，隔天苏缱就收到苏青岩约见面的消息。
年前的一通电话，苏缱过后才想起来忘了问当年重病的事情，后来忙于准备约会和应付南羡，就把这件事给淡忘了。
这会收到消息，苏缱便打定主意，在饭桌上找机会试着问一下。
“四爷，你说，我爸会跟我解释吗？”
南骁抬眸，看向正窝在沙发上看手机的苏缱，“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你这说了也是白说啊。”苏缱咬了下唇，“我觉得不会的可能性比会说，要大上很多。但是不问的话，我心里憋得很难受。”
而且，不问清楚的话，像她这样隔三差五就要晕倒一次，谁扛得住啊？
身边有朋友在还好，万一晕倒在大马路上没人扶，岂不是很惨？
光是想象一下，苏缱就浑身一颤，“我努力试试看吧。”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苏缱摇头，“不行，有你在场，我爸更不可能说出口了，他那人最要面子了。”
“那我在外面等你。”
不管如何，他都放心不下苏缱一人去面对。
见南骁坚持，苏缱想了一下后，没有再推托，“嗯，那你今天晚上送我过去，在门外面等着就行，我尽快出来。”
“你们父女两好不容易见一面，好好聊，不用在意我。”
“那怎么行，你的时间就是金钱，不是开春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吗？”
“我可以在车上看文件，就这么定了。”
南骁收回视线，再接着看文件，却是发现有些看不下去了，过了许久都没有翻页。
“小太太可能是PTSD，是她潜意识里想要忘掉痛苦的过去，身体的防御机制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于医生的话忽然出现在脑海里，他看了一眼苏缱，眉宇轻轻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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