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店是一家法式餐厅，装修典雅奢华，悠扬的提琴曲在水晶吊灯之间回旋。
得知霍祈川的身份特殊，服务员特意挑了靠里边的位置，放下菜单后，转身去吧台拿红酒。
苏缱粗略看了一遍菜单，不出所料，是她吃不起的价格。
霍祈川合上菜单时，见苏缱还在苦恼，伸手抽出她的菜单，“我吃什么，你吃什么。”
“这家店太贵了吧？”苏缱小声说。
“还好，本来也不是给你这种学生消费的，市场客户不同，价格自然不同。”
服务员端着红酒过来，听着霍祈川用流利的法语下单，露出惊喜的笑容。
等到服务员离开，苏缱才笑出声，“你那几个法语单词，也就够糊弄餐厅服务员。”
“词汇量足够下单就行。”霍祈川端起红酒轻轻摇晃，勾起的嘴角略显得意，“你要是感兴趣，我还能用西班牙语和俄语下单。”
“都是菜名，有什么好得意啊。”苏缱无情地吐槽。
“当初我答应带你吃遍全世界，又不是玩遍全世界，我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会学不同语言的菜名，你不该感动一下？”
话音刚落，两人似乎都意识到什么，对视着微微一愣，气氛陡然变得尴尬。
霍祈川笑了笑，“忘了，你现在不需要我带你吃遍全世界。”
苏缱垂下眸子，心里不免有些难过，“学了那么多，总是能用得上的。”
吃遍全世界，只是儿时一个玩笑。
那时候苏缱还小，常常因为没有零食偷偷抹眼泪，被霍祈川看见后，他的零食都给了苏缱，还扬言要带她吃遍所有好吃的。
在霍祈川的计划里，是等苏缱大学毕业后就实现诺言，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消息跃入眼帘。
霍祈川看了一眼后，顺手回复消息，“在忙，晚点聊。”
“你有什么事要忙吗？”苏缱问。
“没有。”霍祈川放下手机，想也没想就解释道：“小胖问我点事，已经跟他说了。”
刚说完，有一瞬的异样感觉，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门口，隔着玻璃屏风和鲜花，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轮廓在走动。
大概是错觉吧？
霍祈川收回视线，看向苏缱冲着她笑笑，“一会吃完我送你回学校。”
门外，方思柔攥紧手机，一步步朝着电梯走去，化了妆还掩不住苍白的脸色。
这段时间霍祈川档期排满，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好不容易在三天前约他今晚吃顿饭。
为此她还推掉今天一整天的工作，早早去到活动会场，准备晚上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
一路上，她的保姆车跟在他后面，坐在车里亲眼看着小胖子带苏缱上车，没一会她就收到小胖子道歉的短信，满腔期待瞬间变凉。
“方小姐，对不起，霍少临时有点事没办法陪你吃晚餐了。”
临时有点事？呵呵。
为了苏缱，他就这么轻易地、毫不犹豫地放她鸽子。
她期待了三天的晚餐，结果……女主角不是她！
从电梯出来，方思柔摇摇晃晃地走向保姆车，助理看见她走过来，急忙把车门拉开扶着她坐进车里，“思柔姐，你没事吧？”
方思柔整个人靠向椅背，比起早上，此时她就跟灵魂抽离后的木偶一样。
助理没有再多问，绕回驾驶座，“我送你回去公寓休息。”
顾及方思柔的状态，助理把车开得四平八稳，车速放得很慢，时不时看一眼镜子。
虽然一起共事时间不长，但是像这样的方思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就连之前角色被苏依抢走，方思柔都没有露出这样的神色。
慌张、茫然、毫无生气，像极了跌落神坛的公主。
助理轻声叹息，霍祈川真该去看看眼科了，方思柔这么个大美女喜欢他，竟然半点不珍惜！
车子穿过繁华的市中心，进入一条平坦的大路，窗外夜色静谧，只剩下晚风在猎猎作响。
方思柔抬起手扶上冰凉的玻璃，轻声问：“如果我不听铭哥话，会怎么样？”
“思柔姐，你做什么事情千万要先跟铭哥商量，别意气用事啊，不然铭哥那脾气，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都说不好。”
助理看向镜子里的方思柔，怯怯地问：“思柔姐，你该不会想把新闻放出去吧？”
方思柔没有回答，指尖在玻璃上写下“霍祈川”三个字，眸底隐隐浮上细碎的痛楚，大傻子，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
滨大。
一辆不起眼的商务车开进校道，停在一栋女生宿舍楼门外，车灯熄灭。
“霍哥哥，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等等。”
霍祈川拉住苏缱的手腕，从小胖子手里接过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一家舞美公司的负责人，之前跟我的团队有过合作，舞台效果很好，你可以联系看看。”
“跟你合作过？”
见苏缱犹豫，霍祈川干脆把名片塞进她手里，“报我的名字，他们会给你一个最优惠的价格。”
“你不会偷偷垫付吧？”苏缱半信半疑地问。
“不会。”
“那就好。”苏缱收起名片，“我回去联系。”
“嗯。”
“那我先回去了。”
生怕有人发现车里的霍祈川，苏缱下车的动作很迅速，霍祈川还没来得及说句“晚安”，车门就被关上。
透过车窗看着那娇小的身影跑进宿舍楼，耳边是小胖子小声的嘀咕，“霍少，那家公司可不便宜，你不垫付，怕是谈不成。”
“所以需要你现在打个电话过去，让他们聪明点。”
霍祈川转头看向小胖子，“跟我这么久，你也该学聪明一点。”
小胖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不是霍少太聪明，我跟在你身边就不用怎么费脑子。”
说完，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今天发给方小姐的消息，到现在她都没有回复，需要再联系她一下吗？”
“不用了，刚才吃饭的时候她有问过我。”
霍祈川脑袋后仰着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看车内小灯，脑海里浮现今晚苏缱的一系列表现，越发觉得那丫头不对劲。
一段时间不见，她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有上次在游乐场见面也是一样。
难道她在南四爷身边过得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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