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长念要成奴，他心如刀割，像自己的身上的肉，活生生被挖掉，痛不欲生，如果他没有被人下毒，他不会犹豫。
可……
“儿啊。这次轮不到我们来选。你睡一会，一会吃膳，我叫你。”李氏听到铁长念和铁银树会成奴、成阉人，说真的，她没大感觉。
因为谢禾，她对谢禾生的四个孩子都没多大热情，纵然是龙凤胎亦如此，只要想到老三为了一个婆娘公然和自己对抗，她作为婆婆，连给媳妇派活的资格都没有，成为全村的笑话。
若不是长念有门富贵亲，她哪能对她好。
即便是好，她便想法子对另外三个不好，来讨伐她在谢禾那里受到的耻辱。
想到他们成奴成阉人，再想到成奴的若雨，她心中更多是欣慰，释然。
多一个人成奴，去陪她最疼爱的孙女，至于她对若雨的愧歉少些，往后能睡个安稳觉。
李氏从儿子那得知陈老爷的计划，出来让铁三柱准备去拜祭，至于铁全富，这个大儿子，回不回倒无所谓，吃亦是吃铁大山家的肉。
过节，送走六奶奶一家子后，铁大山过来帮长念斩鸡成块装碗。
铁大山能把一只鸡原原本本还原，摆上碟，鸡头摆中间，加上二条香菜点缀，端出来，能卖到一两；若是长念来斩，碎骨太多，斩得像狗啃一样，没法看。
味道是一样，但色相不一样。
在山里住，铁大山见识过长念斩鸡，没再让长念动手斩鸡，回村后，斩鸡，斩鸭，兔子什么的，不是朱叔夫妻就是铁大山兄弟，连银树都斩得比长念好。
非得长念自己动手，干脆，她来手撕，没有碎骨，不愁自己的刀功。
“大山哥，你娘她是真心实意和你们兄妹安生过日子，还是她又听从铁若水挑拨打什么主意？”长念一边问铁大山，一边拿碗出来盛汤，试味。
这次的程氏，长念看不透，所有人的都看不透。
“不知道。”
铁大山无奈摇头，“这二天，小山盯着她，没觉得不妥，家里的活计，浇园子她亦老老实实在做，一早就过来要我兄妹陪她去挖竹笋，谁知道她想做什么？”
仿佛程氏又回到那个勤劳的铁家妇，可以连轴转，做个不停手，不说累，不喊停，昨晚还睡在这边，睡在沙发里。
他和小山怕她半夜下毒，二人趴在门缝里守一夜，没发现异样，就连她看见长念也不像以前那般，张口就骂。
似乎，她在向好的方向走。
这好的方向，正是他们兄妹期待她能走的方向。
“也许她变好吧。”长念往好的方向去想。
把鸡汤盛出来，长念把碗里的汤看了又看，不肯定是问，“大山哥，鸡汤的颜色好像比以前的深些？”
以前时不时去郎中那边抓这种补身的药来炖鸡汤，对这汤的颜色很熟。
铁大山瞧了瞧，“没有深啊。一样。让肉包子过来。”
为了安心，让肉包子过来，但肉包子没有反应，长念只能安慰自己想到程氏架梯子过来，自己胡思乱想。
肉包子肯定没问题，那真的没问题。
在长念的思绪里，程氏和铁若水能弄到的药，无非是老鼠药之类的，而且那事已经过去好几天，小山哥他们一直没有事情。
“大山哥你回吧，其他的我来就行。免得她心中又对我怨恨多几分。她能安生和你们兄妹过日子，总是好事。”
“我听银雪说，七尾凤生狗仔，是不是真的？”铁大山问起这事，他一进门，银雪拉着他说狗仔，他听了好久才明白。
“嗯。秦奶奶过来看过，说要到晚上。吃完晚膳，秦奶奶和周婶子过来帮忙处理。”
“那我吃完膳食过来看看，我先回了。”他是男子，若要帮忙，他总能帮着做些。
“嗯。”
长念让银枝、银雪送铁大山出去，四君跟在后面，负责上锁。
铁大山回到家，只见程氏一人在厨房里忙碌，心中莫名咯噔一下，快步走进去，“小山他们呢？”
“青山去叫你爹过来吃膳，小妹去周氏那边讨点山姜，我们家没种，我让她去讨点。小山听到牛叫，去看牛，按我说，牛又不是咱们家的，用得着尽力吗……”
程氏在叨叨念的同时，端一只八分满的碗鸡汤在试味。
一只大公鸡，一半白切，另一半分成二份，一份用来和竹笋炖，一份用来炖汤，还有猪肉，可以扎腾出四五道菜来。
铁大山不动声色打量着她，没发现不妥，自己没有再离开厨房一步。
“牛没事吧？”
小山回来，铁大山问道。
“没事，我给它绑另一个地方，那里的草密，吃完膳，天黑再去拉回来。”铁小山看一眼程氏，故意在她面前提起长念的事，“长念那边开膳没？”
“没有。初十大哥还没回来，估计我们这边吃完，她那边还没开始。”铁大山回着，同时打量程氏，只见程氏如常忙碌着手上的活计。
真是转性子还是得到铁若水的指点，学会不动声色，学会忍耐？
兄弟俩没试探出什么，各自忙活，只有今晚了，以后她不过来，他们兄妹不用像防盗贼一样防着她，吃顿膳食都不得安心。
“宅子那边没人，门从外面锁上。八成回那边。”青山跑出来，有点气闷，说了要过来吃，结果打呼没打，不来就算！
反正他是别人的儿子，又不是他儿子！
“嗯，开膳吧。”
小妹去要到一点山姜回来，程氏想想还没是用上，小娃瞧她一眼，觉得她奇奇怪怪，她做闺女的不好说什么。
开席，程氏端一碗鸡汤，声情并茂对大山道，“大山，以后娘就跟你们好好过日子，我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求。你们想和谁来往就和谁来往，娘绝对不再管，不再骂，再骂就是老王八！！不得好死！”
今晚过后，铁长念四姐弟会在山中村彻底消失，没有四颗眼中钉，心头刺，她会身心舒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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