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突然，一声小小的辩驳声从身后传来。
顾言一惊，猛地转身，看到站在他身后，瘪着嘴，含着泪的初九。
“九儿……”他的话她都听到了？
顾言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强所未有的紧张，甚至手心里都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很怕，怕初九会嫌弃，这样不干净的他。
初九一步步走向顾言，在距离顾言只剩下一米多的距离时，扑进顾言的怀里。
她紧紧地抱住顾言，身体微微颤抖。
“这样的我让你害怕呢？我……”顾言紧张地搂着初九，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不怕。我只是想告诉你。”初九望向顾言，“无论你是天使，还是恶魔，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如果你要当恶魔，那么我也变成恶魔。不管在哪里，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不要分开。”
初九几乎使出全部的力气来拥抱顾言，好像他马上就要离开她一样，让她感到恐惧和不安：“我才不管什么地狱还是天堂，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
顾言身体猛地僵了一瞬。
然后，他激动不能自已地将她紧紧搂住，唇瓣因心中的狂喜而微微颤抖着：“九儿，九儿……”
满腔柔情，最终只化作一声声轻唤。
“答应我好不好？”初九用脸蛋蹭着顾言的脖颈。
而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不停喷出来，落在顾言的肌肤上，痒痒的，麻麻的，刺到顾言的心坎里去，撩拨他的心弦一阵阵敏感的战栗。
“……好。”答应初九的同时，顾言却在心里不停地说抱歉。
他也想永永远远不和她分开。
但是，地狱是个可怕的地方，他不想把她拉下来。
他更不想她的双手，像他一样沾满血腥。
“九儿，我爱你……”顾言的唇轻轻落在初九的头顶。
初九感觉到他唇瓣的颤抖，像是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和彷徨一般，立刻把他抱得更紧了些：“我也很爱很爱你。言，不可以欺骗我哦。我要你知道——我才不管什么地狱还是天堂，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
顾言的心，瞬间炸开了。
他的喉咙上下一阵滑动，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冷漠的眼底瞬间变成阳春三月的太阳，明媚而温暖。
“九儿——”顾言轻轻托起初九的脸。
夕阳的光辉下，初九精致漂亮的脸蛋，熠熠生光。
她的眼睛像黑宝石一样，乌黑发亮，也黑得纯粹，清透，不沾染一点的杂质。
顾言就这样痴痴看着她迷人的黑瞳，一直以来他认为人性就是像顾琏义和顾凯那样，只有罪与恶，却忘记了还有初九和他妈妈那样纯净的人。
她们的眼睛比月光更加明亮，她们的心保持着最初始的纯真，在她们的世界非黑即白，永远不会被黑污染，也没有那种侥幸的灰色地带。
“九儿——”揣着激动的心情，顾言的唇慢慢落下。
轻轻印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霎那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只剩下一副温馨的图画——
夕阳下，初九和顾言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橘色的光，她轻轻踮起脚，仰着头，他双目禁闭，唇瓣和她的紧紧相贴……
☆------☆
吃了晚饭，顾言等待的电话到了。
他跟初九交代了一下，但是还不放心，特意把方嘉和兄妹两个喊来陪初九。
直到他们到了，顾言才离开。
到了指定地点，顾言将车停在路边，但是没下车。
透过车窗向外看去，对面公路上停着两辆车。顾凯和张东分别坐在车头上，大眼瞪小眼中。
他们的身后站着不少各自的兄弟和保镖。远处，还有车灯不断闪烁，人来来回回走动着。
顾凯知道张东身下的车里，有白轻风，但是顾凯的车上……
他犀利的目光望过去，透过车窗直射到顾凯身上。然后目光往下一移，落在顾凯身后的车上。
黑色宝马，最新款，车型代表着低调的张扬。
就好像顾凯的人，随时潜伏在黑暗中，张着锋利的獠牙，时刻等着偷袭。只要看准目标，立刻狠狠一口咬上去，不死也给你咬下来一大块肉。
“东子。”顾言眼底的光忽明忽灭，“让顾凯先交人。”
“OK！”张东爽快地应了。
然后顾言就看到张东挂了电话，对着顾凯比比划划，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顾言只看到随着张东张牙舞爪的呱噪，顾凯的脸色越来越差，到最后和墨汁一样黑了。
但是顾凯竟然始终保持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顾凯的心机比顾琏义还可怕……”顾言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冷漠深沉的黑眸里，一时间，情绪莫名。
他正嘀咕着，顾凯忽然动了，好像在说什么，情绪看起来有点歇斯底里。
张东就习惯性地挠挠后脑勺，一脸为难的模样。
接着，顾言就看到张东掏出手机。
下一秒，他拿在手上的手机就响了。
顾言看了两眼，选择接听：“顾凯说什么？”
“他想见你，亲自和你交易。”
“告诉他，要么立刻把人交给我，带白轻风走。要么，我立刻把白轻风卖给朋友。”顾言的声音透着能把人冻成冰的冷漠。
“明白了。”
电话再次挂断后，张东将顾言的话转达。
顾凯猛地一拳头敲在车头，怒火滔天：“顾言，你XXXXX”
差点把顾言的祖宗十八代都骂全了，顾凯才冷静下来。
“骂得真爽，真过瘾。不过，顾言的祖宗十八代，也是你的祖宗吧？”张东拍手叫好的同时，不忘损两句。
“他是私生子！”顾凯的脸色就变了颜色，都能开染坊了。
“欺负我没文化啊？私生子怎么了，私生子也是你哥，你们之间唯一的区别只是妈不一样，爸爸还不是同一个人。顾言的爸爸，你也得叫爸，难道你还能叫畜生？”不过顾言的父亲应该挺畜生的，否则怎么能有个顾琏义那样灭绝人性的老子，还生出顾凯这样六亲不认的小畜生。
张东心里各种腹诽，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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