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玉和司徒昱修都鲜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时候,到了清早,想起昨夜的重重事迹,不免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司徒昱修见到顾凝玉捂着被子笑得肩膀发抖,不觉问道:“你笑什么。”
顾凝玉缓了好久才缓过来那股欢喜劲儿:“在笑王爷像养了童养媳似的。“
司徒昱修汗颜,可不是么,娶回来供着,摸不得说不得碰不得,三天两头不高兴了还给人脸色看,生怕哪里不周到了,现在吃到嘴了,还要被笑话一番。
司徒昱修摸着她裸露在外面的肩膀,担心冬日里的寒气卷到她身上:“还不盖好了,风吹进骨头了又喊疼吧你。“
顾凝玉的卧房最是舒服的,还没入冬炭火就足足的,哪里会冷:“王爷,你还是早点去书房吧,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急呢。“
司徒昱修笑道:“我日后都不去书房了,书房是办公的地方,王妃占着卧房这么些时日了,也该让本王搬回来住了,免得外面的人说你失宠呢。“
顾凝玉躺在被窝里,也不知道这样做了,会不会重蹈覆辙,前世的凄惨,她是万万不想再试一次了,那些惨烈,顾凝玉现在回忆起来仿佛都历历在目,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将这当作羁绊了。
顾凝玉背对着司徒昱修,越来越紧张,司徒昱修也感受到了异常,伸手去将她整个连着被子抱进怀里:“这些都是最次要的,你得好好的,顾凝玉,你怕什么,有我护着你呢。“
顾凝玉咬着手指,心尖都是颤巍巍的:“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怕了。“
司徒昱修也不戳穿她,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抱着她。
顾凝玉舒了一口气,两人在床上弥留了许久,才让侍女服侍起了身。
顾凝玉坐在镜子前面梳理长发,司徒昱修接过她手中的梳子,替她梳着:“我实实在在是没有想到,你母亲会带着许凌夫妇来北地,不过既然来了,还是以礼相待,你别跟母亲说什么,叫她老人家多心。“
司徒昱修说母亲的时候极为自然,仿佛只是寻常夫妻,叫妻子不要为了丈夫的颜面去提醒丈母娘。
顾凝玉笑着说:“你还真是大方呢,许凌肯定不会是为了给我庆贺及笄来得,皇上调任他的事情你可有收到过消息?北地好歹也是你的地方,这件事你不知道吗。“
司徒昱修梳头的手一顿:“这件事是让人钻了空子,我知道朝廷会调任人来北地,却没有想到会是许凌,我没有问,他们便没有说,自然也就有了这一桩乌龙。“
顾凝玉静默许久,在司徒昱修为她挽上发髻之后说道:“许凌刚才大婚,怎么就急匆匆地到北地来了,我看他和妻子甚为恩爱,也忍心叫那小女子吃这样的艰苦。“
司徒昱修扶着她的肩膀突然靠近一点说道:“那你呢,也是来北地跟我吃苦的吗?瞧你这小模小样的,不知道还以为我给你多大委屈呢。“
顾凝玉知道他就是在逗自己,就轻轻推了一把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小模小样的是你吧,你怎么跟怨妇一般,这么爱多心。“
司徒昱修转而又替她细细描画起眉毛来:“这些琐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已经命人去处理好了,你好好的,别担心,也别叫母亲担心。“
顾凝玉颔着下巴不敢动弹,生怕他给自己眉毛画歪了:“你处理好了?许凌究竟为什么会来北地,你也知道了?“
司徒昱修知道不能瞒她,就说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京城如今已经是风起云涌,杨家和冯家动作都不小,许王府必定是要选边站的,如今只好把这个嫡子许凌送得远远的,有你我护着,才不至于被波及。“
原来京城的事态已经这么严重的了吗,顾凝玉从镜中看着这一场无声动一的始作俑者,他不仅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甚至几天前还向京城提了设置督办处的提议。
顾凝玉不觉有些寒颤,司徒昱修以为她冷,便将墨狐皮搭到她腿上:“让你起来的时候多穿一点,现在又知道冷了,别着凉了,伤了身子。“
顾凝玉没有多言,将口脂盖子打开,尾指沾了一些,均匀抹到嘴唇上。
司徒昱修盯着镜子里的顾凝玉,不觉有些痴迷,伸手去点了点她嘴唇上嫣红的口脂,稳稳摁在她的眉心:“这样更好看,看起来更娇俏了,适合你。“
顾凝玉不觉有些害羞,眉心花钿是未嫁女子才适合用的,她都嫁人了,还用这个,好像有些不合适。
司徒昱修执意要她点着这样的妆,带着她出了屋子。
刚出屋,花明上前禀报道:“王爷,王妃,许老夫人来了,说是明日就要启程,特地来向王妃娘娘道别。“
顾凝玉不禁蹙了眉,才匆匆和母亲见了一面就要分别,但既然嫁了这样一个男人,也不得不遵守铁一样的教条,便说道:”那便让我去和母亲道别吧。“
司徒昱修知道她心里难过,但始终觉得许氏留的越久,顾凝玉的心里就越难过,便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和她一起到客堂去见许氏。
许氏是重视规矩的,即使是女儿女婿,也就站起身,行礼道:“许氏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娘娘。“
顾凝玉上前扶起母亲:“免礼,母亲坐下吧。“
许氏说道:“礼数是万万少不得的,何况是在王府里面,许氏不能叫王妃让别人觉得母家的人恃宠生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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