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花月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小姐听了此事这样淡定自若，原来早就知道了将布料送到二小姐手上她必定大做文章。”
点着头，顾凝玉得意着：“是她自己不听人劝，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这件事情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那布料是老夫人前段时间说库房里面太多布匹时日长了都要拿出来给各自的院子分发下去再次使用的，她自己没盘算好而已。”
如此一来，花月便也不再担心。
两个人慢慢悠悠的朝着院子走去，途经蘅芷院，顾凝玉浑然想起还没有给许氏请安，便说：“咱们给母亲去请个安吧。”
二人进入院子，蘅芷院的灯光早已经开始暗淡下来。
那是许氏一贯作风，等到准备就寝的时候便点燃一盏昏黄的油灯，任由它亮到天明。
远远的站在廊下看着许氏的房间，昏黄的烛火闪烁着暗淡的光芒，将她端坐在房间里面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
纤细的身材和早已经放下的长发，那是她这一生看过的最美好的侧影。
等她缓缓进去，守在外面的夏云连忙起身准备通报，被顾凝玉连忙阻拦，轻轻‘嘘’了一声。
掀开门帘，顾凝玉蹑脚走了进去。彼时的许氏正垂头刺绣，金色的丝线来去自如，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柔美的线条便呈现在眼前。
“母亲当真是好手艺。”
顾凝玉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许氏吓了一跳，她急忙哆嗦了几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你这孩子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许氏嗔怪道。
顾凝玉咯咯笑着，忙哄着说：“我是瞧着母亲坐在煤油灯下面太过认真，不忍心打扰母亲罢了。”
她白了一眼眼前的顾凝玉，没好气道：“即便是不忍心打扰你如今也打扰了不是？说罢，这一次来又是要做什么？”
“想着还未跟母亲晨昏定省，便来请个安再回去睡觉。”她忙在许氏的面前坐下，趴在桌子上看着她手上的布料，“母亲这是绣的什么？”
放下手中的针线，许氏说：“闲来无事胡乱绣着玩儿的罢了。”
子女一日日长大，许氏自然也会在一日日之中慢慢苍老。纵然是每日都见面，顾凝玉还是在油灯下面发现了许氏乌丝之中隐藏着的几根白丝。
骤然心里疼了一阵，紧接着眼眶更是红了起来。
收起东西，许氏问：“今日府上的事情你可都听说了？”
直起身子，顾凝玉深吸一口气点着头：“回来的时候花月都跟我说了，说是顾凝楠一回来就闹事情了对吧？”
“何止呢。”许氏摇着头，无奈道：“晚饭的时候你父亲一从朝内回来便被楠儿请到了自己院子里去，听来传话的人说是你拿着下等的料子说成是上乘品来陷害她，弄的她今日在长公主府里丢了好大的脸面。”
顾凝玉好奇，忙问：“我被三公主拉走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顾凝楠气急败坏成这样？”
许氏叹息一声，说：“出了长公主府以后，不知怎么的她身上的珠宝和刺绣便都散落下来，身上的衣裳一时间变得支离破碎。公主府外头一时间围满了人，所有前往祝贺的人都瞧见了。人们都笑话她，所以才恼羞成怒成这样。”
虽然没有身临其境，可光是想一想就觉得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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