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知道她到了甲天下，便冲进她自己的小阁楼里，望着许久不见的顾凝玉，焦躁的心思突然安静下来。
两个人在阁楼里面四目相对，一时间顾凝玉也不知道说什么。
许凌想要求亲的事情，早已经如雷贯耳。
“你跟他到底什么时候来往的？”许凌犹豫许久，才问道。
声音里夹杂着迫切和小心翼翼。
摇摇头，顾凝玉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听说是他暗中帮助过我几次吧。”
“那你呢？”他焦急着问：“永王说要求娶你，你呢？你是什么想法？”
她沉默片刻，最终开口说：“我不想嫁给永王。”
得到这个答案，许凌紧张的神情顿时消失一半。
“那就好。”
默默打量着眼前的许凌，他和从前有很大的的改变。
只是这份小心谨慎就足够让顾凝玉不安。
从前的许凌在她面前何等的耀武扬威，可是如今却只是因为‘喜欢’二字，而变得小心翼翼。
两个人沉闷着不说话，顾凝玉透过窗户朝着外面看去。
半月不来，陌生的人又增加了不少。
便问着：“最近甲天下都在做什么人的生意？怎么瞧着以前的老顾客都不来了？我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平日里总是坐在角落那个孙老板怎么还没到？”
那是个裁缝铺的老板，因为甲天下建成之后便总是隔三差五的前来小酌几杯。
后来便是每次顾凝玉到这里，站在阁楼的窗台上就总能看到他怡然自得的模样。
如今已经过了平日里的时辰，他竟然还没有出现。
许凌这才道：“前几日太子他们到了这里来吃过几次，在那之后便是一些达官贵人来的更多，时常都没有位置给他们这些人坐了。”
她拧着眉头忙问：“太子怎么会来这儿？”
“甲天下是许王府的名义开的，永王去相府求亲，太子知道了自然是要耿耿于怀。”他说：“便到了这里吃了一些酒菜，也只来过一次罢了。”
太子亲近许王府，顾凝玉立刻有所警惕，压低了声音问：“如今宫里夺嫡的事情盛传，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早已经暗潮涌动。如今拉帮结派的皇子不计其数，难不成许王府？”
“太子还需要拉帮结派？”许凌不以为然道：“若真有一日，那太子不是板上钉钉的皇上？咱们……”
“胡闹！”顾凝玉大惊失色：“这种事情也是你红口白牙能说出来的！若是隔墙有耳你不知道早死了几万次了！”
许凌见她反应如此激烈，自己也着实吓了一跳，才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许王府一直都亲近太子，且太子这几日也总是频繁见许王府的内眷，前些日子不也带了你们去庆贺生辰宴吗？”
话已至此，顾凝玉才恍然大悟。
原来在许久之前，太子和太子妃便打定了许王府的主意。
既然要打定许王府的主意，那么就意味着要疏通许王府的各个分支。
相府是其中最肥硕的肉，若是一口吞下去显然露出马脚。
但若是一点点的吞噬，才神不知鬼不觉。
紧闭双眼，顾凝玉哭笑不得。
太子之所以能做到太子的位子上，果然城府极深。表面上看着与世无争，甚至于被旁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实际上扮猪吃老虎。
瞧着许凌如今说话的形势，太子早已经吞并大部分许王府。
这是她唯一一次失利，这一次的失利完全是因为她太过于小觑太子和太子妃。
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将自己所有的匕首和触角收起来，必要的时候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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