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没有用王复兴，他自己悄悄查了江家。确实和梦里的江家一样，江宏明的原配夫人已经死了，刘姨娘被扶正。
江笙，江家三姑娘已经不在江家，打听来打听去，终于打听到江笙已经被江宏明卖了。说是卖给了一个商人，姓顾。
顾渊有点不相信，梦里那个九皇子妃竟然被卖了？
他再次细细打听，江笙竟然被卖给了顾君良。想着顾君良那个独特的嗜好，顾渊莫名的恶心。他叫来琴痴。
“五爷现在在哪？去查一下。”
琴痴出去了两个时辰后回来，报告了顾君良的行踪。
顾君良半年前曾经到过京城。顾君良到京城的时候，也正是他们在鲁地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在鲁地布置叛乱之事。顾君良在京城待了半年多，把京城好玩的玩了个够，镇江顾家老宅顾老太太多次催促，顾君良才不情不愿的回镇江。
顾君良来的时候带了几个人，走的时候还是那几个人。至于他在京城买了什么人，倒没见带在身边。
顾渊想着梨花雨中的江笙，满京城，只有他的宅子里有大片的梨树。顾君良会不会把江笙留在京城？
顾渊吩咐琴痴把家里的所有下人都叫过来。
很快下人都来了，这些人都是身怀绝技，就连后厨的老乌头也是高手。顾渊这个院子，不是什么人能随随便便进来的。
查遍所有的下人，没有江笙。
既然是顾君良买下的江笙，顾君良没有带江笙回南边，那江笙到底哪去了？
顾渊飞鸽传书，让镇江老宅的人，查问顾君良。江笙的事被他先放到一边。
顾渊暗自决定查访他的亲娘。这事儿不能让先生知道，先生若是知道，定会对他起疑心的。
京城现在是一盘散沙。
皇上的病越来越重，豫王忙着培植自己的势力，原先在豫王府邸的幕僚都被提拔到了重要位置上。
这个看似风平浪静的京城，其实是暗流涌动。
然而，皇上的几个儿子，太子已经被圈进，鲁王死了，燕王残废，景王残废，九皇子赵靖早以死了两年。
只剩下豫王是一个健全的人，这大周的龙椅也只能交给豫王坐。
先生和顾渊之前的计划。豫王最没有主见，空有贤德之名。推豫王上位，到时候北戎人打过来。大周照样的亡国。到那时，他就可以以惠王之子的身份站起来，一呼百应。
然而，有了那个奇怪的梦，有了被先生一刀杀了的痛感。顾渊不再相信之前的计划，也不再相信先生。虽然不知道那个梦到底有多少可信度，但信其有，不信其无。他要查明这一切。
如果他不是惠王之子，先生为什么要扶持他？先手扶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他要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安排，付出这一生？
将近三十年的旧事，从何查起？
顾渊忽然想到了陈家村。那里不是埋着惠王吗，他就从那里开始查起。
顾渊带着琴痴小茶出京，去了陈庄村。按照梦里的记忆，他找到了陈年根，找到了那棵歪脖树下的无字碑。
和梦里一样，顾渊跪在大石头前。看着这块没有任何雕刻石头，顾渊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滋味。
梦里，他失去了八仙山。他和琴痴两个人来到陈年根的家。大雪茫茫，他跪在雪地里，他跪的是一直被认为是父亲的人。
回到陈宁跟家。顾渊和陈年根闲聊。
“你是王府旧人，当年能逃出王府，真是命大！”
“不敢。出事那天我在外边。出事之后相爷才联系了我。”
“可以说说你是怎么救人的？”
陈年跟搓了搓手，陷入回忆。
“接到消息时，我正在城外。没想到瑞王这么快就攻破了王爷的防线。瑞王率禁卫把王爷围困在王府中，我想从密道进王府救王爷。可是等我到密道口发现密道口附近也是禁卫。我才知道密道已经暴露，王爷被出卖了。恰好有个禁卫和我是同乡。我说我在府中还私藏有钱，等挖出来分他一半儿。他与我行了方便，我才能换了禁卫的衣服，进了王府。”
“哦！你穿了禁卫的衣服进了王府？”
“是。王府里一片惨状。遍地都是血。死透的不说了。没有死透的，还有禁卫在挨个补刀。我趁穿着禁卫衣服的方便在府中走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密室找到了王爷。不过那时王爷已经受了伤。外面传言王爷已经死了，其实是王爷的贴身侍卫，身材和王爷相仿，自己画花了脸。我和王爷合计，灯下黑。现在逃是逃不出去了。不如索性还呆在王府里，等这股风声过了，我再把王爷救出去。”
“你就这么把王爷一个人留在王府中？”
“没有办法。只能先把王爷一个人留下来。好在暗室里存放有吃的喝的。我带了一些钱出去，留了一少部分，剩下的全部给了那同乡。”
顾渊的看着别处，但却把陈年根的话听的一字不落。
“一个月后，因为王府里已经没有活的，禁卫撤去。我才偷偷在半夜把王爷偷了出来，可是王爷的伤已经很重，我只好和相爷联系。没有等到相爷，王爷已经死了。”
“埋在这里。也是先生的主意吧？”
“是。相爷说，人已经死了，不管埋在哪，都是一抔黄土。所以就埋在了后山，我就在村里安定下来，守着王爷的墓。”
顾渊沉默。过了一会儿，顾渊又问。
“你一个月后才把王爷偷出来，可见禁卫看守之严，我娘一个孕妇是怎么在府里活下去的？先生又是如何救出我娘的？”
陈年根回答的很快，没有丝毫迟疑。
“这个我也不清楚。大约两年后，相爷让人传信与我。说当年他趁乱救出了王爷的一个侍妾，当时那侍妾已经怀孕，还说那侍妾生下了公子你。相爷还说他把公子你送到了江南顾家。”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我娘是怎么被救出来的？”
“是。多亏了相爷多方安排，才保住了惠王一点血脉，才有了公子今日。”
顾渊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陈年跟是当年的知情者。如果陈年跟也不知道他娘到底是怎么救出来的？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一切都是先生的安排。
顾渊带着琴痴和小茶离开陈庄村，没有回京城。他要回江南。
董老抚养他长大，陈年跟不知道，董老应该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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