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青樱咯咯咯笑着转向赵靖。
“小妹夫,老姐姐丑话说前头。你要是敢欺负我妹子,我八方楼可不干。你是厉害,挑了我八方楼的机关,那也是因为我八方楼闹内讧,让你钻了空子。八方楼不擅长打架,但擅长卖消息。如果你欺负了我妹子,我一声令下,八方楼二十六个分坛把你们皇室的消息全部散出,到时候我看你皇家还怎么在京城呆下去,你就等着改朝换代吧。”
赵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赵家坐天下数百年,内里的龌龊事不少,八方楼如果真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卖出去,肯定会让百姓对皇室鄙夷,到时候再让有心人利用了,那还真是天下大乱。
赵靖起身,双手抱拳,冲上官青樱拱手。
“上官夫人放心,阿蛮是我真心求娶,是我心爱之人,我怎会欺负她。余生,只有她欺负我的份儿。等等,上官夫人既然称赵某为小妹夫,那是不是说,阿蛮欺负了赵某,赵某也可以找上官姐姐求救?”
江笙愕然,这人怎么改口这么快?这人怎么这么会顺杆爬?
闫齐悄无声息地往后退,这院子地面太硬,钻不进去,他还是退到院子外面,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好,再听下去,他要崩溃。他从来不知道九爷是这样的人,脸皮这么厚。
“哈哈哈,你倒是嘴甜的很,冲你这句‘姐姐’,我妹子要是欺负了你,我就不找你麻烦了。哈哈哈,妹子,姐姐给你的那个令牌带着了吗?”
江笙点点头。
“你可要收好了,那块令牌普天之下只有两块,一块在你手里,一块我给山子留着,见令牌如见楼主,我八方楼,就是你的地盘。走了,你姐夫还得人照顾,回京后代我向山子问好。罢了罢了,山子那没良心的,有奶便是娘,只怕早把老娘忘了。”
上官青樱潇潇洒洒走了,这回没爬墙,直接从院门出去的。
留下赵靖江笙面面相觑,这就走了?
赵靖欢喜,这一趟跑的值,找到了心爱的匕首,抱的佳人在怀,收服了八方楼。虽然八方楼不是自己的,但八方楼任由阿蛮进出,和自己的没什么两样,阿蛮的可不就是自己的。
楚先生如果在这儿,定然会拍手,他的学生,算学学的很溜,而且,无赖学也很出色,强行占有学出类拔萃。
“我们还继续吗?”
赵靖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笙,手里攥着两个棋子。
江笙想想上官青樱说的混账话,脸又红了,一跺脚进了屋。留下赵靖在院子里哈哈大笑,那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上官青樱走后没多久,赵靖江笙上路,江笙不能久在外面,赵靖更是不能。
江笙是坐着马车来的,赵靖来的时候骑马星夜兼程,可是回去的时候,赵靖死乞白赖进了江笙的马车。江笙无论说什么,赵靖就是不下马车。江笙如果生气了,赵靖就舔着脸扭成橡皮糖搂着江笙的腰发嗲。
最后,最后只能是江笙妥协了,因为她实在受不了某人的无赖。说到无赖,某人最大的无赖就是撩起车帘子冲着外面喊:我喜欢阿蛮,我要娶阿蛮。
某人喊的时候,还不是在旷野里,也不是只有他们两人,而是很多人,洪字辈、马字辈的人全程装聋作哑,可是还有街市上的人啊,听到某人的喊声,纷纷驻足而观,猜测这是谁家的登徒子。
为了避免这样的无赖行径再次发生,江笙只好委屈自己,任由无赖在马车里揩油。
“阿蛮,你怎么这么香?你平常用什么香料?”
“我没用过香料,不喜欢熏香。”
“那就是你的体香了,我闻闻,别动,我就闻闻。”
结果,闻来闻去,江笙的脸被啃的满脸口水。
江笙好郁闷,急得两眼垂泪。赵靖这才觉察到自己胡闹的有些狠了。遂靠着车厢坐好。
“对不起,阿蛮,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我就是太欢喜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江笙不理赵靖,给赵靖了个背影。
马车碌碌前行,赵靖拉了拉江笙的袖子。
“阿蛮,为什么你要说今生不嫁人?在梦里,你经历了什么?告诉我。”
江笙脊背有些僵硬,她以为那天赵靖没有在意这些,没想到,赵靖还是在意了。
梦里,她经历了什么?她经历的那些能说出来吗?
“你父亲为什么要卖你?照理,他不应该卖他的亲生女儿,而且是嫡女?”
“我也不是很明白。那时候,江家已经败落,父亲急需用钱打点上司,偏巧有一日我出门,被顾君良看见,顾君良就直接找我父亲,说要买下我,出高价。”
江笙的眼神有些迷茫,这是她醒过来后一直迷惑的地方,买一个贵妾也不至于要两千两银子,顾君良虽然是顾家人,守着万贯家财,但是两千两买一个丫头,他应该不会这样奢侈,一定是她身上有顾君良所图的。
可是她使劲回忆,也回忆不起来。
“阿蛮,你好好想想,当时顾君良见到你时,你身上是不是带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赵靖悄无声息的揽住江笙的腰,小丫头脸上的表情,让他心疼。
“物件?我记得那时候我已经出孝,刘姨娘特意给我穿了艳色的衣服,我的首饰那时候都是刘姨娘管的,除了她给的,我再没有其他东西。”
赵靖手下发紧,脸上的神情异常凝重。
“再想想?除了首饰,还有没有其他,扇子、吊坠什么的。”
江笙晃晃脑袋,使劲想,使劲想。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时候我跟着刘姨娘去刘家,恭贺刘唐荣升大理寺少卿,嬷嬷特意给我带了一件墨玉扳指。可是现在,我找遍了库房和我娘的遗物,都没有找到这个墨玉扳指,而且我娘的嫁妆单子里也没有墨玉扳指。”
赵靖点点头,这就能讲通顾君良为什么肯花两千两银子买下江笙了,他为的并不是江笙,而是那个墨玉扳指。
“顾君良买下你后,有没有找你要墨玉扳指?”
“我那时候只顾着伤心,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到了顾君良府上后,被几个婆子强令沐浴,换了衣服,然后去见了顾君良,可是并没有见到顾君良。又过了几日,我被安排去给顾君良送茶水,顾君良正和顾渊说话,两人吵得很凶,大意是顾君良干的那些伤天害理事被顾渊知道,顾渊强令顾君良搬到顾渊的府里,后来,我就跟着顾君良住进了顾渊的府邸。”
“顾渊?顾氏绣庄少东家?”
“是。”
赵靖眯了眯狭长的眼眸,小丫头的前生如此坎坷,一是因为那个不算人的父亲,二是因为顾君良。幸好,顾君良已经被他烧死了,江宏明,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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