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老书虫来说，泡一壶好茶，捧一本好书，在无人打扰中静静阅读就是一种追求。
毛掌柜在看过了这么多话本和四书五经之后，最为享受的就是这个时刻。
“东子，前面铺子里的事你招呼着，没什么其他的事就自己拿主意。”
“好嘞，掌柜的您看着，那我就去前面了，有事您喊一声。”
如今的东子已经不是两年前初出茅庐的小伙计，作为铺子里的二把手，单单每个月拿的奖金就够他在京城东区买一个不大不小的宅院，文渊斋内外也是一把抓，几乎什么事都能处理的整整齐齐。
待他出了门之后，毛掌柜惬意一笑，视线也落在了那本手稿上：
远古洪荒，神魔之战，帝君东华率领麾下孟昊等七十二神将，迎战魔族终安天下，即天地共主之位，掌六界生死。数十万年后，魔尊渺落横空出世，他不满东华独尊之位，不惜毁天灭地与其决战。东华不惜用自己的修行造封印，将魔尊困住，魔尊扬言等到她出封印的那一刻，要让东华看到他在乎的一切全部沦为炼狱。
三万年后，东华经过那一战之后，一直宿居神界太晨宫，平日里怡情养性，结识好友连宋，平日里与之闲嗑。九重天上如此冷寂，然而人间深处的青丘却是艳阳繁花，玉树琼林。
白凤九是青丘帝姬，因受家族的宠爱，虽然灵心慧性，但是除了洪荒众神考成绩优异之外，其余学科毫无长进。这堂课是佛理课，她却在这里学习洪荒众神考，明明不学无术，但是她却言辞凿凿，夫子非常气愤，罚她将佛经抄写十遍。
下课堂后，白凤九正想着和伙伴们一起出去玩，这时精卫来找她，告诉她主人要去见折颜上神，赶上桃林花开，想要让白凤九一起去赏花。白凤九并不相信白真的好心，巧使妙计，在同伴的帮助下顺利逃跑。
......
这一看不得了，入了神，就连手中的茶也忘记喝，脑海里开始汇出了一幅幅仙界画卷。
“原来是白凤九和东华帝君的故事，前面有了十里桃花的铺垫，这本定然也会大爆，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事了。”
想到此，他心中一片火热，可以预见几日之后京城人手一本的火爆场面了。
刚刚离开文渊斋的夏婉柔并不知道自己那本手稿让得意属下手不释卷，她翻着手中的几份报纸看得正起劲儿。
如她所料，离京的这段日子两大书肆并不太平，你来我往交手了好几次，就连草堂先生也出动了，特意分出了一个版块来对文人们说上两句，可以说是一场大戏了。
继上次的百名国子监学子联名以后，雅阁书斋也发表了几篇激烈言论，双方阵营打成了一片，更有学子们在茶楼里聚会讨论，那叫一个热闹。
“毛掌柜还真坐的住，定力比以前好多了啊！”
这次见到自己，竟然丝毫没有提及其他两大书肆的弯弯绕，足以可见其定力。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毛掌柜其实有心讲两句，奈何看到她奉上的那份手稿心情太过激动，以至于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由于两人是一边慢悠悠的走路一边看报纸，陌苍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话，朝着四周望了望发现路上的行人几乎人手一份报纸，有的还三五成群凑到一起嘟嘟囔囔，像是在讨论里面的内容。
“主子，报纸现在这么受欢迎了？”
“有新鲜事呗，八卦的力量高于一切，”她是特别理解吃瓜群众的嗑瓜行为。
“属下虽然不怎么懂什么叫八卦，可也知道再这么下去是不成的，两家书肆背后的势力从朝堂斗到了百姓这里，迟早会犯众怒的。”
“哟，这里还有个明白人呢！”
夏婉柔看了他一眼，将报纸折叠起来，暗想这道理就连陌苍这样靠武力来吃饭的人都能看得明白，怎么太子和立王就看不明白？
果然局中人不如他们这些旁观者清。
陌苍默了默，随即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聚众讨论的几波，深深为他们的未来担忧。
“您说这些人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啊？一个劲儿的往前冲，看着比我们这些有力气的都激动。”
在他看来，不管是跟着太子还是跟着立王，一样都没啥前途。
夏婉柔笑了，“你和他们之前的人生经历不同，看待事情的想法自然也就不同，理解不了也没什么。”
陌苍虽说属于行伍出身，但他经常为皇上办事，之前接触到的都属于机密，俗话说看得多了就什么都懂了，说的就是这个理。
在夏婉柔看来，皇家暗卫们个个都是难得的心思通透之人。
“这种事还是交给上面有能耐的人管吧，走，去一趟馨香园，看看范掌柜休息的如何了。”
上面有能耐的人......太子上面那就是皇上了嘿！陌苍看了一眼将报纸一事完全抛之脑后的主子，忍不住暗叹了一声真是心大，随即跟上了前面之人的步伐。
“听您这意思，范掌柜他们下半年还要出门？”
“不然呢？”
“......”
哦豁，主子这摊子铺的有点大啊。
***
此时此刻的御书房中，气氛正好。
陌倾隐在处理了贩卖战马一案之后，奖赏了蓝书遗一番，面露赞赏之色。
“这趟差事办得好，不仅一个铜板不花的为北境拿下了两万匹战马，还活捉了拓跋宁，更重要的是事情一点都没有透露出去，你果然是个有成见的。”
蓝书遗的做法简直是做到了皇上的心坎里，贩卖战马四个字说起来轻巧，然而本次事件牵扯到的太多太多，里面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稍微处理不好就是个坑。
“这是微臣分内之事，当不得夸奖。”
蓝书遗见上首之人对于如何处理陆文书以及他身后之人，如何处理拓跋宁只字不提，便知道皇上另有打算，索性顺着他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
“你的职位在兵部已经算是很高了，更何况蓝太师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太过冒尖，说吧，这次想要什么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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