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有将其就地斩杀,反而缚于这镇邪塔下大开明堂,无非是想让青川府的众位父老尽诉冤屈之后,亲眼得见恶人伏诛,从而明我南山律法,还我青川府一片……朗朗青天!”
江若凡这一番话语说完,整个镇邪塔下顿时一片寂静,围观百姓的眼神当中,先是犹疑,继而惊讶,随之激动,最后全部汇成了狂喜之色!
“七王子殿下,老汉有冤屈上禀!”
“尹世道,你还我女儿命来!七王子,民妇的女儿死的冤哪……”
“尹子圣!你依仗父势,欺男霸女横行府城,今天你是死有余辜!”
“七王子,小民这条残腿便是那尹子圣唆使恶奴所打,小民是欲告无门啊……”
……
民意沸腾,群情激愤!!
闻听耳际万民怒骂声讨之音,尹子圣面若死灰,浑身颤抖之际眼珠乱转,将下颌紧紧抵在胸口,根本不敢将头抬起丝毫。
而尹世道却在这如潮的叱声当中缓缓将头抬起,眼含恶毒一脸阴沉地向着人群之内看去,不过仅与围观百姓那恨不得啖其血肉的目光对视了片刻,便直感眸光刺目胆战心寒,亦急忙复又低下头去。
刚刚闻听江若凡竟将擒下尹世道之举说成是自己所为,孟泰心知这乃是七王子刻意在为自己脸上抹金,一者欲帮自己于青川府万民当中树立威信,二者则是凭空送给自己一份“舍身护卫王子”的达天之功!
是以见此时群情激愤嘈杂一片,孟泰眸含感激地望了江若凡一眼,而后胸膛一挺,真元鼓荡之际朗声而言。
“各位父老还请稍安勿躁,今日七王子之所以在这镇邪塔下大开明堂广集铁证,无非便是为了让各位父老冤屈得伸,但如此一哄而言,又如何记录诉证?又如何让七王子明辨曲直?
因此还望各位父老逐一而入,而后当面向七王子殿下禀明己身冤情,如此方可使得各位一洗沉冤夙愿得偿!”
孟泰这一番话语乃是鼓足真元而发,简直字字如雷声声轰鸣,是以随着话音落地,整个镇邪塔下,顿时鸦雀无声。
见自己的一番话语起到成效,孟泰环视一周复又高声说道:“既然各位父老已明孟泰之意,身有冤屈者,便请逐一陈述。”
“老汉有冤!”
孟泰话音方落,便有一花甲老翁拄杖而入。
只见这老翁满面沟壑须发斑白,步履蹒跚地来到紫檀大案之前,对着江若凡便是双膝一弯跪倒在地。
“老人家快快请起!本王子今日乃是大开明堂,并非高居府衙,是以勿须行此跪礼,有何冤屈,还请直身而言!”
江若凡对着老翁一语说罢,复又抬目望向了四周百姓:“各位父老,今日乃是申冤雪辱之日,只须陈清冤情,勿须顾忌俗礼,因此复再有入场陈冤者,径自直诉便可,这跪礼便免了吧!”
自古以来,民见官无不行跪礼以示恭敬,此点,百姓因其位卑,早已如同认命般于潜意识中形成习惯,此时江若凡贵为王子之尊,竟然对草民百姓免去跪礼,直使得场外万民大感意外之际,看向江若凡的目光当中皆是感激莫名。
围观百姓的感激目光江若凡自是能够觉察,但江若凡心中却是古井无波,皆因此番话语乃是出自本心,并非刻意为之沽名钓誉,自然是没有半丝自得之感。
复又看了一眼场外百姓,江若凡遂将目光望向了案前的老翁:“老人家,你有何冤情,此刻只管道来,本王子必会为你作主!”
闻听江若凡此语,这老翁颤抖着站起身形之际,立时老泪横流:“七王子殿下,可怜老汉那苦命的女儿啊……”
……
随着老翁声泪俱下的控诉,江若凡不由星目泛寒面沉似铁。
原来这老翁年近四十方得一女,自是视若珍宝悉心教导,而这女子亦是不负所望,随着年龄渐长,非但书画皆通,更是出落得娇美可人,四坊街临无不纷纷夸赞。
就在去年初春,这女子与老翁之妻上街购买女红所用之物,不想正被自酒楼走出尹世道撞见。这尹世道一见此女顿起淫心,一番打探之后竟派人提亲纳妾,而老翁自是断然拒绝。
但仅只相隔一日,这尹世道竟然自披喜服,带领一众家奴径直闯入老翁家中,于光天化日之下将此女强行拽上花轿扬长而去。
此女自幼饱读诗书,自是深明贞烈妇德,是以被抢入尹府之后,持剪向颈誓死不从,一连三日滴水未进。见淫心难以得逞,尹世道大怒之下,竟将此女直接卖入了青楼!
老翁得知此讯之后多方筹财,最后将全家赖以生存的杂货店兑出,方自凑齐了为爱女的赎身之资。但却万万没有想到,爱女归家第二日便因身已不洁,留书一封之后便自缢香殒,而老翁之妻骤见爱女缢亡,亦转身投入井中……
“尹世道!这老人家所说之事可是你所为?”
老翁旧事重提伤心难抑,一番话语说罢,竟嚎啕大哭瘫坐在地。如此情形,使得江若凡星眸寒芒迸射之际,对着尹世道厉声而诘。
老翁所言,尹世道自是句句入耳,此时闻听江若凡喝问,竟然一脸怒色的抬起头来:“尹某身为一府之主,难道纳个妾还犯了律法不成?至于那贱婢事后寻死,实乃是其不识尹某好意咎由自取,又与尹某何干?”
尹世道此语一出,非但那老翁立时双目尽赤,便是围观百姓亦如水入油锅,轰然炸响。
“尹世道,你简直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畜牲!”
“七王子殿下,不用再审了,活剐了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
看着此时群情激愤的百姓,江若凡却是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吐出一口浊气之后缓缓地坐到了靠椅之上,随即冷眼直视:“尹世道,如此说来,这老人家所言皆为事实,对否?”
尹世道尽管恶贯满盈,但毕竟亦是武者,尚还有着一丝属于武者的傲气,复又加之自己刚刚已然当众说出“纳妾”之言,便是想欲否认亦是词穷,是以索性高声答道:“不错,此事确是尹某所为!”
“哈哈,没想到你还有一丝骨气。军薄,将此事详尽记下,是为一证!”
闻听尹世道干脆承认,江若凡冷冷一笑,而后将目光移向了,位于身前不远处负责记录的军薄。
半盏茶过后,见军薄笔落证成,江若凡双手一抚紫檀大案,复又朗声而言。
“还有何人身负冤屈,请到案前一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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