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芳菲号称拼命三郎，不是白叫的。一夜没睡，依然精神十足，咬住每一条线索都不放松。
王海的车是上午九点多在桃源县的一家饭店门口找到的，但是没有看到王海，附近的监控视频显示，王海一早曾在饭店吃过饭，吃完之后没有再开车，而是打车离开。桃源县警方正在通过出租车司机，追踪王海的下落。
程庄园在接近十点的时候来到了公安局，风尘仆仆，一脸哀伤。
他年近五十，身高近一米八五，块头很大，戴着一顶礼帽，扎着围巾，手上带着一双雪白的手套。
他谈吐风雅，文质彬彬，一看就带商界精英的气质。
他眼含热泪，拉着小田的手，啜泣道：“警察同志，我女儿是怎么死的啊？”
小田简单介绍了案情，道：“目前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他杀的可能性较大，我们正在全力搜捕嫌疑人，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当然，也需要您的帮助，不知道您对您女儿了解多少，特别是她离家之后独居的这段时间。”
程庄园陷入了回忆，随后道：“我是二婚，翠云十六岁那年和继母关系不太好，离家出走，她还小，不知道社会的险恶，没办法我就在翠海云天买了个一居室给她，还帮她介绍了个工作。可是，我那时候太忙了，根本顾不上她，更多的是打电话，问问她怎么样，她每次都说挺好，不少吃也不少穿。我于心不忍，便偷偷的给她卡上打钱，希望她能过得好点儿。一年多以后吧，我才知道她骗了我，那工作她就去干了不到三天，就辞职了。我特别生气，还去找过她，哎！”
“后来呢？”小田追问道。
程庄园显得有些难以启齿，可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实情，“我去了之后发现，她干那种事儿。”
“那种事儿？”
“就是女孩子......哎，你明白！”
小田一怔，明白了。
“我打了她两巴掌，她和我闹了一大场，不让我管她，说是要是再管她的话，她就永远的消失。”程庄园叹息道，“没办法，我这个女儿倔强的厉害，我只好给了她一大笔钱，希望她不要再干那种事儿。”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又忙得团团转，偶尔去看看她，的确改变了些，可是我打听了一下，她还是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经常带着陌生男子回家。我当时真火了，就没再给她钱，全当没有这么个女儿了。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年，随着年龄变大，我又心软了，开始又给她点儿钱，但是不像以前那么多了，也时常劝她，让她找个正经工作做，再物色个好人家嫁了。可她，哎，真是没法管，说也不说，就嫁了个大魔头，差点儿死了！”
小田表示同情的安慰了程庄园几句，道：“昨天晚上7:15分你给她打过电话，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程庄园怔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说什么，我因为要出差挺长时间，就打电话叮嘱她照顾好自己，她敷衍的答应了，再就没说什么了。”
“好吧，先到这儿，想起什么来，再告诉我。”
“警察同志，谁害得我女儿？”程庄园激动的问道。
“嗯，暂时还不知道。”
“你刚才不是说有嫌疑人了吗？”
“是的，不过让他跑了，我们还在抓捕。”小田惭愧的说道。
“能给我说说嘛，或许我能帮上点儿忙。”
“这个......”小田犹豫了一下，道：“王海，你认识吗？”
“王海？”程庄园凝眉想了一会儿，道：“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是不是长得很高，身材比较魁梧？”
“你认识他？”
“不算是认识，在街上遇到过几次，我特别问过翠云，她跟我说就是个朋友，是他干的？”
“对不起，我不确定。”
程庄园点了点头，谢过小田，走出了公安局，他因为走得太快，又是低着头，在玻璃滑动门前，和顾念童撞了个满怀。
程庄园睨了顾念童一眼，不满的走了。
“什么人！”顾念童念叨了一句，琢磨了一下，觉得程庄园看上去似乎有点儿眼熟，但是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小顾，你来找康老师？”小田站在大厅里喊她。
顾念童回过神来，道：“不，我来看翠云。”
小田带顾念童去了停尸间，看到程翠云惨不忍睹的样子，顾念童的心都碎了。她放声痛哭了一场，在小田的搀扶下才勉强走了出来。
“翠云……翠云怎么死的？”
“坠楼。”小田回答的简单干脆。
“谁干的？”
“暂时还没有抓到嫌疑人。”
“刚才那个人是谁？”顾念童突然问道。
“你是说带着礼帽的那个？”小田道，“那是程翠云的父亲程庄园，哎，他们父女关系实在是差，他连看都没来看一眼。”
顾念童一边擦眼泪，一边道：“她妹妹也没来吗？”
“没有，你是第一个来看她的，估计也是最后一个。”小田嘲讽的说道。
顾念童一阵儿心寒，想到程翠云为了让妹妹小美出国，不惜嫁给曹春雨，可如今落得这么个凄惨的下场，却没有一个人来看她。
“去会议室坐坐？正好康老师也在。”
“他在，我就不去了！”顾念童撇嘴说道，可话刚出口，就瞧见康正义从楼上走了下来。
“怎么，还故意躲着我？”
顾念童白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道：“我又没干亏心事，为什么要躲着你？”
“干没干亏心事，你自己知道。”康正义晃了晃王楠的日记本道。
顾念童不高兴的瞪起了眼睛，“大叔，行呀，东西一到手就要翻脸？怎么的，现在把我抓进去？”她故意端起了两只手，递到了康正义的面前。
“账先记着，回头攒一块一起算！”康正义说罢，拍了拍傻愣着的小田，一边向外走，一边道：“走吧，来活了。”
小田急忙追了上去，“去哪儿呀？”
“桃源！”
“干什么？”小田问道。
“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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