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奕仁看痴了,目光炯炯,上下扫视,若是换做旁人,齐媚媚早就拔刀了。
“他还好吗?”
齐媚媚试图解开拴在沙仞身上的铁链。
张奕仁吓了一跳,急忙制止,“你在干什么?”
“他好痛苦!”齐媚媚于心不忍。
张奕仁瞄了一眼沙仞,干咽下喉,看沙仞脖子上暴跳的青筋,低吼挣扎的嘴脸,属实令人难过。
“我知道,我尽力了,你不要靠近他,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张奕仁挡在齐媚媚身前。
齐媚媚眼角的泪水混着雨水哗哗而下,张奕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伸出手想一把抱住这个可怜而又无助的女子,却又没能提起勇气。
他这算是乘人之危吗?张奕仁纠结的闭上了眼,挥手一掌击晕了就欲咆哮的沙仞。
齐媚媚无力的跪倒在地,那口宝刀是她师父的遗物,沙仞一直喜欢,只是她出于爱护,一直没给,今后可能再也没机会给了。
如此伤心欲绝的齐媚媚,张奕仁还是第一次看到,哪怕几年前她奄奄一息,差点死于非命时依旧是一副自信,冷艳的表情。
他怀念当初与她初遇的情景,他见到她第一眼,就深深被她迷住了,他的眼里怎么还能有其他女子?
轻轻搀扶起齐媚媚,张奕仁满眼宠溺,这是一种什么态度?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能看着她悲痛欲绝,哪怕她不是为了他。
“我想回开封一趟。”张奕仁随口说道。
齐媚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奕仁居然要在这个时候走!
“你要离开这里?”
张奕仁勉强挤出一笑,“暂时离开一下。”
“为什么?”齐媚媚满脸的不敢相信。
“因为我想去找找救他的办法。”张奕仁从天山来,或许它能在那里找到解救的办法。
齐媚媚红润的眼睛看向昏厥的沙仞,又看向胡须花白的张奕仁,难以接受。
这些年一直是这两个人陪在她身边,难道上天这么不公,要一次性全拿走吗?
“不行!”齐媚媚脱口而出。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张奕仁无奈说道。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走火入魔是无法解救的......”齐媚媚痛苦中带着决绝。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试试。”张奕仁走开一段距离,洞外的雨渐渐小了。
齐媚媚双手颤抖,白皙的鹅颈缓缓垂下,“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尽管声音细微,张奕仁还是心头一颤,转过头,看着失落的齐媚媚,“我还会回来的。”
“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吗?”齐媚媚忽然怒吼道。
张奕仁震惊中带着无奈,她为什么如此抵触?他难道不也是为了救沙仞这个短命鬼?
他总不能跟她说自己要回“天山”找办法吧?那岂不是承认自己来自那里?世人皆知“天山”生妖魔......
或许他可以说自己只是知道那个地方,没必要承认自己来自那里!
“我......”张奕仁刚要说可以带着她和沙仞一起去天山,却被打断了。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我失去了太多,我还要为师父报仇,还要回到那个地方!尽管我不想沙仞死,我也知道我在难为你,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一辈子都还不清......这是沙仞自己选的路,只能他自己承担了。”齐媚媚暗暗握紧拳头,径直离开了洞穴。
张奕仁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间想起一句话,“女人心海底针”。
他喜欢她,可是他这么些年了,真的不了解她。
自古以来,水火无情,卑微人命,贱如草芥。
应天城外慢慢聚集来一些逃难的人,只不过他们一旦被门卫发现,便会被无情驱赶,尖尖的长矛可以轻易刺穿人的躯体,与其病死饿死,有时还不如来个短痛,但真当直面生死时,大部分人只会选择退缩。
活着是人性。
因为北门千户被杀一事,守门的士兵加了数倍,对过往百姓的搜查盘问更加严厉了,其中不乏滥用私权,敲诈勒索等事。
“朝廷有令,即日起,所有人不能携兵器入城!”城卫拦住几个背剑持刀的过路人。
几个人也是客气,没有与城卫发生争执,乖乖呆在一旁。
只有一个人小声嘟囔了一句,“又是即日起?”
城卫一身盔甲,手持尖兵利器,城垛上一排士兵箭在弦上,像是随时要将箭射向路人一般,任是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与他们发生摩擦。
“前面刚说了,兵器不得入内。”城卫白了一眼眼前的人。
“兵爷,小人是城里的铁匠,这车菜刀是小人谋生的物件,绝不是什么害人的兵器。”个子矮矮,短小精悍的铁匠低声下气道。
城卫毫不留情,一旁兵士刀锋乍现,冷眼相对。
“这......”铁匠手足无措,进退两难。
“我怎么知道你用这菜刀干什么?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兵器!”城卫吼道。
那铁匠虽一平头百姓,却生的一身腱子肉,半露着膀子,这会儿急的说不出话,有些愣头青的模样。
路人见状,立马退避三舍,生怕一会动起手来,溅自己一身血。
“怎么,不服气?”城卫竟还在挑逗。
其他守门的见状,饶有兴趣的看起热闹。
铁匠气得浑身颤抖,两只生满老茧的手死死握着车把,他一直低着头,好像咬了舌头一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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