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太会说话了,也不知道崔氏是怎么调教的,这简直是让原天承无法拒绝。她一双大眼睛好似永远含着一汪秋水,时而委屈,时而动情,时而又充满渴望,如今正是一幅楚楚可怜的神情,看的原天承心动不已。
今晚只是和崔逸私下聚会,所以原天承稍微喝了点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又有着美人在侧,原天承一时有点忘形,也不管那么多了,吩咐道:“笔墨伺候。”
听到刺史答应了,秋娘大喜,笔墨纸砚都是常备的物件,立刻就为原天承准备好了。
原天承运笔如飞,随手写下一首小词:韦庄的《菩萨蛮》。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
“好一首小令。”崔逸拍掌连连。玉僧大才呀,张嘴就来。这里本是红袖楼,他就以此为名,写下了这么一段文字,字字传神,让人读来砰然心动,几乎如临其境一般,感受到了原刺史当时的心情。
肯定是原刺史想起了当时在扬州的快乐,他骑着宝马,倚在桥边,桥哪里有斜的呢,这分明是暗喻,意思是说刺史身子侧过来,向着弄玉楼方向,因为楼上满是小娘子,正对着刺史挥舞着红袖。于是原刺史就“醉入花丛宿”,在弄玉楼快活无边,今天来到红袖楼,见到秋娘,又勾起当日的回忆,所以准备“白头誓不归”,这是要包下秋娘呀。
崔逸拿了原天承给的伞兵刀,在益州又靠刺史帮自己挽回了面子,心里一直想要送点什么给玉僧表达感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终于有了。
原天承看上秋娘了,正好送过去。
有了这个想法,崔逸心怀敞快,频繁的给原刺史敬酒,很快就把原天承灌糊涂了。原天承酒量太浅,实在扛不住这样喝。
眼见原天承醉倒在地,崔逸吩咐秋娘道:“秋娘,看到没?玉僧看上你了,愿意为你‘白头誓不归’,今后你就是刺史的人了。”
秋娘听到这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就把自己送走了?而且是送给刺史?这真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她腿脚一软,坐倒席上。
秋娘是红袖楼的头牌歌舞伎。她幼时被买进来,之后就开始不间断的辛苦学习,为了让她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崔氏花费极多。秋娘本来的人生应该是再卖艺一两年,再被高价卖出初夜,然后又卖艺又卖身的,在红袖楼里面做到人老珠黄为止,可如今什么都不用她做了,直接就变成刺史的私宠,她如何能不震惊和快乐呢。
真是“天上人间”,秋娘就好像一步登天那样的快活,可是没等她清醒过来,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冷哼:“谁说阿兄看上她了?”
接着秋娘就见一个漂亮的小娘子走了进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又瞪了一眼崔逸,然后一把抓起原刺史,好像拎着包裹一样,就那么走了出去。
“……”秋娘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在做梦。这是怎么了?
好梦容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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