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汉朝,更有“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豪言。
如今的大唐更是不用说了。简直就是张牙舞爪到处拍人。所以在李晟的眼里,吐蕃进贡称臣,很正常。完全没有任何感觉。这不是很自然的吗,你们被我打败了,快杀光了,如果再不投降,我就带兵进逻些,进布达拉宫了。
可原天承是来自历史的更下游。他听到这些话,想到的是积弱的宋朝。
宋朝最出名的就是对金国的卑躬屈膝。宋高宗赵构,对金国自称“儿皇帝”。那是中国数得上来的屈辱时刻。如果再找更屈辱,就是得说“我大清”了。
难怪李白说“一茬不如一茬”。
如今吐蕃竟然肯自称“儿国”,可见其心不小啊。因为梅色此人说话,一直不卑不亢,说起“儿国”就好像说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完全没有屈辱的表现。
这说明对方根本不当一回事。今天做儿子,改天就做老子。只有这样的人,才根本不在乎眼前的屈辱。
这整个一越王勾践,在卧薪尝胆啊。
原天承不由的上下打量着梅色。
梅色毫不在意,继续说着。
“第三,大唐看中我吐蕃的财富女子,尽可取去,赞普全都同意。只是三王子只有九岁,还很年幼,现在这样情况下,很难治理吐蕃,所以我们吐蕃也有一些事情,想求大唐。”
说到这里,梅色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多少显露出紧张和犹豫。
原天承点点头说道:“请讲。”
“吐蕃赞普是吐蕃人的支柱,我们不想柱子上有灰尘污垢。尤其三王子这样小的年纪,所以我们希望大唐对于眼前的事情,能有一个不同的说法。”
这段话说的很拗口。原天承仔细思索着。
梅色也在观察眼前两人的表情。
他一直不清楚吐蕃这次究竟是败给谁了。带队的将领是李晟,不过李晟一直没有和吐蕃打过交道。中间人是原天承。
按照原天承的职位,不过一个小小的行军司马,做联络官合适,可是若在这样重大的场合出现,而且是仅仅是他和李晟两人,充分说明了此人不简单呀。
可是到现在为止,梅色也不明白,究竟是谁设计了这个计划,看破了大王子的预期,从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吐蕃坑的这么惨。
而且他们知道老赞普既不是大王子弄走的,也不是二王子弄走的。如此一来只能是唐人干的好事了。
从眼前来推断,小小的行军司马实际上要比他本身的官职重要的多。
“请继续讲。”原天承不明白梅色到底说的什么。
“吐蕃现在的状况,两位已经看到了。如果新赞普稳定不住大局,我们吐蕃就将从这块土地上消失。你们有句古语,叫‘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李晟心想这人还挺博学,连这句话都知道。
这句话意思就是说,秦朝灭亡了,而中国的新朝究竟归在谁家,有能力的都想来试试。
群雄争霸。
“如果我们吐蕃消失了,最可能的是吐谷浑变成新的吐蕃,想来对大唐也没什么好处。”
李晟点点头。他很明白其中的道道。
吐蕃没了,换个吐谷浑,那不还是换汤不换药吗。一战定吐蕃有太多侥幸成分,到现在为止,李晟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带兵做到了,而且这么轻松。
如果这块土地的主人换成吐谷浑,让他再来一次破国之战,李晟觉得那就是做梦。
“站在大唐的立场上,让吐蕃继续统治这块土地,才最有利。毕竟我们已经几乎无可战之兵了。”
梅色说的是实情。虽然大王子还有几万人马,但是大王子已经死了,三军无帅,这些人马很难被调用。即使调用,也无法上战场了。
几万兵马被屠杀,这种恐惧的阴影会压在他们身上,没有几年,没有下一代成长起来,消化不掉的。
吐蕃,真的无人可战了。
“讲你们的要求。”原天承打断他的抒情,直接问核心问题。
“我们吐蕃不敢对大唐提要求,我们只是有一点点建议,请两位参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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