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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盯着秦芳芳写满了羞涩的脸颊,顿时又为难了起来。

之前确实是自己冲动,被宫无遥那丫头气得失去了理智,一下子就分不清方向了。

但,自己的孙儿,她了解,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孙子对秦芳芳是什么感觉,老夫人基本上已经看清楚了。

至于宫无遥,他尽管不说,但只要自己提到这丫头的名字,孙子的反应也让她明白了很多事情。

“芳芳,你……真的喜欢阿默吗?”老夫人不是什么聊天高手,也不怎么懂说话的技巧。

她生来就受尽了宠爱,在娘家的时候是个千金小姐,嫁给了申屠家的老爷子之后,虽然老爷子不仅仅只有她一个女人,但,唯独最宠她。

就因为这样,她从来不需要去学习怎么样说话才能让对方好受些,只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秦芳芳一张脸更红了,她都头低垂了下去,温顺乖巧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打从心底疼爱起来。

“奶奶,我……我当然是喜欢默大哥的,这……这还用问吗?”

“有多喜欢呢?”老夫人又问道,很认真的。

秦芳芳却有点犯愁,要一个女孩子说这种问题,是不是怪异了些?

“奶奶,我……”

“好吧,这个问题如果为难的话,那,你告诉奶奶,阿默跟你表白过吗?”

这个问题,比刚才那个问题更加让秦芳芳为难。

“奶奶,这……”

“你就跟奶奶说实话好了。”老夫人看她这脸色,几乎已经猜到了。

秦芳芳原本还想着,要不要编一个谎言,为免节外生枝,就告诉老太婆默大哥跟她表白过好了。

但想想,以老夫人和申屠默的关系,这个谎言不一定能骗得过她。

这几天,连自己都没什么机会和老夫人在一起单独相处,可是,申屠默不一样,申屠默是有机会的。

虽然老夫人很疼爱自己,但,亲疏有别,老夫人最喜欢的还是自己那两个孙子,申屠默和申屠逸。

要是谎言被拆穿,恐怕会影响自己在老太婆心里的印象,到时候,真的会节外生枝。

想想,秦芳芳才含羞嗒嗒地说:“奶奶,默大哥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怎么会说出跟女孩子表白这种话?他是那么骄傲的人。”

“这……”

老夫人想说什么,却被秦芳芳打断了:“可是这些年以来,默大哥对我怎么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有些话,不需要说……“

“芳芳,阿默对你特别,其实是有原因的。”

老夫人不是想让她难过,只是希望她可以看清楚一些事情的本质。

“你应该知道阿默的身世,他母亲出身不好,他又是外头的私生子,刚接回来的时候,家里很多小孩都排斥他,甚至有人说他是野种。”

“阿默小时候很孤单,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好,他的性格确实有点孤僻。后来你来了,刚来的时候也是不被大家接受。”

这些事情,老夫人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她特别疼爱秦芳芳,就是想让所有人觉得,自己疼爱她,大家也不能欺负她。

久而久之,所有人就觉得,老夫人是最疼爱秦芳芳的。

事实上这种疼爱,多多少少带了点怜悯的成分。

申屠默对秦芳芳的特别,其实也是一样的,更多的只是怜悯。

“芳芳,奶奶不是想打击你,但你心里要清楚,对你特别不代表对你有男女之情,你……”

“奶奶,你……到底想说什么?”老夫人的话,让秦芳芳顿时戒备了起来。

老夫人看了她好一会,终于才认真地说:“这几天,我和阿默聊过几回,虽然阿默一直没有明确说什么,但……阿默始终不愿意接受和你订婚的事情。”

秦芳芳身体一僵,没想到申屠默私下里竟然已经将态度摆得这么明确。

可他平时表现得,也不至于那么抗拒自己,难道……难道如自己所想,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保护宫无遥?

他为了保护那丫头,故意和那丫头疏远!可谁知道,他私下里已经和老夫人说起了这些!

“那……默大哥有说想要和谁订婚吗?”明明就是有一个订婚宴的,秦芳芳知道,连日期都几乎要选好了!

难道,订婚宴的女主角,不是她?

“奶奶,我知道你们在选日子,默大哥根本不反对!”秦芳芳暗中捏紧了拳头!

一方在选日子,默大哥不反对,另一方,默大哥却在奶奶面前拒绝和她订婚,这算什么?

默大哥是不忍心到时候让老夫人失望甚至绝望,所以默大哥在老夫人面前,总是留几分真诚。

别的人都可以不在乎,可以让所有人以为他要和她订婚,唯独只有老夫人不一样,默大哥对老夫人总是特别怜惜!

可他是不是也没想到,老夫人竟然会直接找她说起这些话?

申屠默,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这样对她,真的公平吗?

十几年的爱慕,十几年的讨好,真的还比不过一个认识了一个月的黄毛丫头?

“芳芳……”老夫人忽然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拳头握得紧紧的,手也很冰凉。

老夫人有点担心,声音更加轻柔:“芳芳,我……我知道你真的喜欢阿默,可是,我们不要再逼阿默了好不好,奶奶不想为难他。”

秦芳芳不说话,奶奶心疼申屠默,为什么不知道心疼她?

果然,说什么最疼她都是假的,她毕竟不是这死老太婆的亲孙女!她怎么可能真心疼一个外人?

恐怕这些日子以来表现出来的疼爱,都不过是做做模样的,好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宅心仁厚的好人!

不!现在秦芳芳知道了,这死老太婆不是什么好人,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秦芳芳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从老夫人的手里抽回,她忍着怒火,淡淡道:“那么奶奶,默大哥说了他喜欢的人是宫无遥吗?”

“他倒是没说。”阿默这种性格,也不太愿意跟别人说起这些心里话,就算是她也一样。

“但奶奶看得出来,阿默对那小丫头……是真的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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