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水与汗细分若尘，形成两仪图。
冷气由空中散出，进入两仪图中的阴极。
火焰由烤炉中散出，进入两仪图中的阳极。
“以三人对数人？难道……对方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李征灵心中暗动。
纸人再度放远，由外面那五人开始，若有若无地朝周边扫了过去。
在那五人的西面，灯光照不到三十米外的浓荫里，站着两个人。
李征灵的意识附在纸人身上从那两人身上滑过，便感觉对方的意识竟然也由纸人搭了上来。
“道家术士？”
有些生涩的话通过纸人传进李征灵耳中，他毫不犹豫地断了意识，才没让对方跟上。
不过，他感觉到对方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听声音不像是同胞。会道家手印……特么不会是倭国忍者吧？”
道家九字真言源于东晋葛洪的《抱朴子内篇·登涉》，其九字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但九字真言手印传入倭国时，被误抄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李征灵原以为是上官世家的人来对付自己，没想到疑似是倭国人。
他想不明白的是，倭国忍者为什么要对付国内第一大世家的弟子？
他双手中的风、水二势都已成型，只需要用意念稍微束缚即可，随时能与自己的符箓组成三三组合。
…………
先前枯黄的树叶与炙黑的竹签令到两仪图有些黯淡。
有树叶或是竹签由两仪图中费力地穿透出来，如在茧中蠕动想要破茧的蝶。
终于，两仪图中有微黄露出，是几片黄叶！
黄叶脱离束缚，速度陡地迅疾，肉眼难见。
李征灵若非以一直意识锁定那处，同样感受不到。
宋子文面色淡然，双臂再起。
风更疾，将穿透两仪图的无数片黄叶卷起，形成一个圈。叶子在圈子里飞旋，漫天。
在夜灯的照射下，散出异样的光芒，非常是好看。
透过飞舞在昏灯下飞舞的黄叶，李征灵看到二十米外的男人望向这边，眼中分明有比秋风更冷冽的寒芒。
卷风停歇，散了那一团黄叶，落叶拂过宋子文的眼眉，飘过他的身子，乘着风向更远处飘去。
陡地，李征灵脸色微凝。
他看到那些被宋子文散去的绿叶、竹签再度飞了回来，其势更急。
落叶飞起，在他视线中盘旋。
翻飞的落叶，本就微黄，而此刻，更似被街灯镀上了一层金光。
李征灵通过纸人“看见”，那边两人相互有节奏地轻轻拍手，烤摊这边的飞物如全力出手的刀箭，导致空气中气流竟然都有些紊乱。
烤摊中的食客好似觉察到了什么，俱抬头向夜空中望去。
疑似倭人的另外三人站了起来，快速地打着手印，食客眼中又变得一切如前，开始举杯、交谈。
李征灵见宋子文好像处于劣势，正要出手，便听得“唿”地一声，眼角有火光闪烁。
烧烤炉上，那汉子不知什么时候赤了上身，晶莹的汗珠滑过脊背。双手合握一把羊肉串，磕在火炉的铁网上。
油脂落入炉中，一团火焰轰然而起，升腾数米，引得众食客轰然叫好！
水池边清洗海鲜的汉子轻脚挑开放泡沫冻箱盖子，有冰凌溅出。
还有一名汉子正在洗手，水花四溅，灯下有水雾生成。
“看好了！”宋子文目光凝重，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这次没有画圆，双手却像是沥了水，要将手上的水随意甩开。
李征灵眼中，异像顿生！
听到宋子文的提醒，李征灵便明白过来，那三名壮汉的动作有什么用意。
此时，随着烧烤架的归位，烧烤摊中的五行阵已成，其中包含了火、冰、水三大元素，以及空中的风！
宋子文此刻用的——竟然也是四四组合！
只不过，他的四四组合与李征灵以道术为基构成的“术法”并不相同。
宋子文双手轻甩，如清退手上的小滴，如掸衣服上的轻尘。
火与冰相缠。
风与水相交。
各分数股！
李征灵通过意念与阴眼，可清晰看到这种水火交融的景象。
两股冰火朝三十米外的两人而去。
五股水火朝二十米外的五人而去。
宋子文掸过手上的“水”，回到李征灵身边坐下，竟不再看那两边一眼。
他见李征灵已经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便没有出声，自顾倒上一杯冰啤酒，一饮而尽。
纸人无所顾忌地延伸至树荫下两人那边，李征灵能看到那两人脸色有些惶然。
他们双手互握，连续打出了不知多少个手印，纸人视线之中像是升起了镜子样的东西。
火与冰交缠，冰没有融化的迹象，火同样没有消减。
两股冰火在即将与镜面接触时，不知是哪个汉子轻骂了句什么。
只见冰消融，火暗淡。
镜片碎裂！
冰融如油，溅在那两人身上，或没入其身。火为燃物，覆盖上去，亦或没入体内。
那二人如突发癫狂，大吼大叫，一路狂奔而去。
至于另一边的五人，则已悄无声息，或立或坐，如同先前乘凉般，没有引起旁人一丝关注。
应该是当场就死了！
对于宋子文的这种手段，李征灵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如果自己使出三三组合，应该也能杀死这七人中的两三人，却绝对做不到宋子文这般从容不迫。
“我没有这么厉害。”宋子文给他续了杯酒，看了眼那四个雇员道：“他们都是高级异能者，没他们的帮忙，这种组合异术，我一个人很难完成。”
李征灵点点头，喝了半杯酒。
“看出了什么？”宋子文拿起一串羊肉，笑着问道，“你是李孟嫂的传人，现在应该有能力使出‘三岁寒’了吧！”
他清楚在玄界中，两种元素的组合一般都只有高级别的玄门弟子才能使用。
可李孟嫂是谁，虽不是国内授箓的大天师，论法力却只比自己的父亲略低一筹，她的唯一传人，就算年轻，手段应该不会比自己差多少。
毕竟，以宋子文单人的能力，即便是现在，只能勉强让三岁寒成形，可想要使出来，必以损身为代价！
只有在那四人的配合下，才能使出【四楚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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