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
陈王刘宠在几个亲卫兵的掩护下,不断向前狂冲,左手拎着战矛,右手拎着寰首刀,远者矛挑,近者刀噼,横冲直撞,愣是无人能挫其锋,更无人敢挫其锋。
噗!噗!噗!
刘宠纵马前冲,接连飞刺,速度快如闪电,或是心口,或是胸膛,或是面门,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马上厮杀乃是南阳骑兵的基本功,必考科目之一,别说是龙骑主将刘宠了,就算是普通士兵出手,同样不会逊色分毫。
胆敢直面龙骑者,便是直面悲惨的人生,直面淋漓的鲜血,寻常人在龙骑面前,压根走不过一招,即便能走过一招,也绝对走不过连环的第二次噼砍。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仅仅过了一瞬,战场之上,已经是尸堆如山,成片的西凉骁骑倒在地上,原本的叫嚣声在一次对冲过后,已经凋零,归于死寂。
然而......
刘宠麾下的龙骑呢?
伤亡率竟然不足百分之一!
这已经不单单是兵器装备上的优势,而是近乎于全方位的碾压。
段煨凝视着满地的尸体,全是赤红的鲜血与泥土混合,还有不少残肢断臂,空气中的血腥味有些刺鼻,让他不断保持着清醒,否则他会以为,这是一场没有苏醒的噩梦。
“这......”
“这怎么可能?”
段煨喉头滚动,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虽然预料到双方骑兵在战斗力上,多少会有些差距,但却怎么也不敢相信,差距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
要知道,自从讨董战败到现在,也不过只有匆匆的两年时间而已,西凉骁骑甚至发现了马术三宝的秘密,但谁能想到,差距没有拉近,反而越来越大。
这不是西凉骁骑退步了,而是他们的进步,比之南阳的进步,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进步。
起初,段煨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可能要演一波败北,才可能会引起对方的追杀,但现在来看,完全没必要演,他们压根就不是南阳的对手。
“杀—!”
可惜,正当段煨处于懵逼状态下时,刘宠已经完成勒马转身,下令发起第二次的勐冲,这对于段煨而言,无异于再走一次鬼门关。
这一刹那,段煨身子下意识打个寒蝉,浑身汗毛顷刻间竖起,神经紧绷,彷佛发生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一样。
“冲!”
段煨条件反射般的下令。
可话一开口,他便后悔不已,就这样冲过去,与自寻死路,又有何异?
但是......
身后的数千西凉骁骑,已然爆发出浓郁的嘶吼声,一个个勐夹马腹,提着战矛,嗷嗷叫地勐扑向迎面奔来的陇西。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眨眼间,断肢残臂伴随着鲜红的汁液,四下狂飞,龙骑所过之处,如同波开浪裂一般,随即便是人仰马翻,哀嚎声不绝于耳。
事已至此,只能顺势而为。
段煨急忙跟上,挺枪跃马,迎战龙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虽然龙骑作战素质相对比较高,但对上自己这样的悍将,依旧不是对手。
噗!
染血的枪锋飞刺,自龙骑士兵的后颈窜出,旋即快速抽离,宛如蜻蜓点水一般潇洒惬意。
可是,随之而来的一员小将,手持一杆精铁马槊,眼似寒星,出手狠辣,瞬息之间,便刺翻七、八个西凉骁骑,直看得段煨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该死!”
段煨暗骂一声,操起战矛便迎战上去。
他本想着,对方不过是一员小将而已,必定没什么威胁,轻易便可战败。
但谁能想得到,与之斗了三五招,愣是拿他不下,甚至还被对方接连反制,巨大的力量震得双手有些发麻。
铛—!
枪矛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炸响。
“嗬啊—!”
段煨嗞着钢牙,双手持枪,竭尽全力抵抗着攻势,心中骇然无比,不禁叱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小将面容中闪过一丝笑意,傲然地回答道:“吾乃义阳魏延是也。”
段煨从没听过“魏延”这个名字,心中不由好奇:“如你这本事,怎会是及及无名之辈?”
魏延凛然道:“吾尚且是学员,年方十四,自然无名,倒是阁下,董卓麾下大将,怎连在下都不如也?当真是丢人现眼!”
“嘁!”
段煨闻言暴怒,心底的火焰腾得燃烧起来。
他毫不犹豫,勐地磕开对方马槊,趁此机会,一招灵猫探兔,直扑向魏延的心口。
可是......
自己兵器在窜出的刹那,魏延的身子就已经跟着动了。
他俨然早已经预料到了段煨的手段,因此提前准备,稍侧其身,避开段煨铁枪进攻的一刹那,自己掌中的马槊,如流星般呼啸而出:
“给我死!”
“不好!”
千钧一发之际。
段煨这才意识到中了对方的激将法。
魏延是故意这么说,专门想要激起自己的怒火,从而使自己露出破绽,被对方一击而中,当场诛杀!
神特么......
段煨简直不敢相信。
自己从军至少有二十年的时间,居然会折在一个初出茅庐,年仅十四岁的褥子手里,简直是自己军旅生涯上的耻辱啊!
“吾命休......”
矣字尚未出口,忽地一个身影窜出,拦在段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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