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并没有直接说顾清颜服用的是避子汤，皇后在一旁也没有想到他说的是这个。
想到顾清颜是偷偷服用，沈曦心中有些复杂，也没料到沈煜竟然会知道。
估计，是在无意中发现的。
沈曦顿了顿，看向沈煜。
“皇上，可否移步？”
听到沈曦这么说，沈煜的心里顿时就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一语不发往外走，神色十分难看。
沈煜走到外面，沈曦也在他身后，他停下脚步时，沈曦也停下。
“羲和，你现在老老实实告诉朕，颜颜的身子是不是有了影响，会不会……影响她以后的子嗣？”
若是在后宫没有子嗣傍身，顾清颜的处境可想而知。
沈曦倒是有些诧异，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顾清颜会偷偷服用避子汤，还是在沈煜不知道的情况下。
也很诧异，沈煜在知道了以后，竟然没有对顾清颜治罪。
而且，看他现在的模样，显然是很在意顾清颜。
“皇上，之前羲和入宫恰好遇到了顾贵嫔，与她相谈甚欢。无意间发现她不对劲，给她把了脉，发现她服用避子汤一事。那时候她还只是顾小姐，不是顾贵嫔。后来询问一番才知道并不是皇上的本意，而是她自己私自服用。正因为与她聊得来，因此羲和便开了一张避子汤的方子给她，那是对她没有影响的药。”
沈煜不由苦笑，“原来宫宴那一日后，她便一直服用避子汤。在她心里，终究是不愿意为朕生儿育女。”
见状，沈曦皱眉，觉得有必要为顾清颜说说话。
“皇上，羲和看得出来，皇上对她有感情，但也要站在她的角度想想。”
沈煜神色微动，眼中透着一丝倔强。
“朕还要怎么为她着想？朕从未想过赐她避子汤，甚至希望她能够有朕的孩子，还无数次幻想我们的孩子会是如何模样。可是她呢，她连孩子都不想要，不愿意留在朕的身边。”
若非当初金陵城那次意外，现在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只要每每想到这里，沈煜的心里就很难受，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便没有遇到顾清颜的可能性。
沈曦叹气，看得出来两个人一直都在折磨自己和对方，似乎中间隐隐约约有什么矛盾。
可她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也没有办法给出最好的建议。
想了想，沈曦还是站在顾清颜那边为她说话。
“那时候的顾贵嫔本来就没有身份地位，只是皇后来侍疾的一个堂妹，要是被传出去怀了身子，只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流言蜚语能够要了一个人的命，这一点皇上不会不知道。即便是当了后妃，自己不够强大，也会担心孩子保不住，暂时不要有孩子，才是最好的办法。若是有了孩子，被人陷害没了，有可能还会一尸两命。”
沈曦承认，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过，历代后宫也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倒也不算完全危言耸听。
果不其然，沈煜听完后，面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好像还真是这样，他一心只觉得顾清颜是放不下陆杳之，才会不愿意为他生儿育女。
现在看起来，其实顾清颜似乎也没有那么狠心。
既然都已经成为了后宫的嫔妃，她也不至于说永远都放不下陆杳之。
即便是现在放不下，以后也会放下。
或许，他真的从未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
“朕明白了，谢谢你，听说康平王最近在看你的婚事。上次和宣平侯府的詹鹏没有谈好，这次他肯定会为你寻得一位好夫婿。估计康平王还是会在世家子弟中选择，必定不会让你委屈。”沈煜道。
“皇上，羲和并不想嫁给世家子弟。”沈曦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见她这么局促，沈煜忽然觉得这反应不太对劲。
似乎，是有了什么心上人？
“羲和，那你告诉朕，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沈曦咬唇，点点头。
要是不承认，就怕到时候康平王直接找沈煜求赐婚，那就什么都晚了。
“哦？那你说说，你心悦谁？”
对于问自己堂妹有没有意中人这个问题，沈煜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也是，他堂堂皇帝，有什么不好意思？
倒是沈曦红着脸，十分不安。
想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
“皇上，是顾贵嫔的大哥顾景辉，羲和与他有过几面之缘，还因缘际会救过他的命。”
说到这里，沈曦更是不敢抬头。
听沈曦这么说，沈煜忽然明白为什么宫宴上，沈曦要给顾清颜说话。
而且那避子汤的事，也会替她隐瞒，甚至换上了不会伤害身子的避子汤。
还有今日，沈曦也是在听到消息后主动进宫来看顾清颜。
原来，竟是因为顾景辉的存在。
“你这丫头倒是会看人，一眼就看到了朕这个新科状元顾景辉。他出身很一般，不过能够考状元，倒也不会辱没了你。无妨，此时朕去询问一番，若是他对你也有好感，那朕就成人之美，给你们俩赐婚。历代也有不少新科状元娶了公主的事，朕也不会觉得顾景辉配不上你，更何况还有颜颜在，她不会在贵嫔这个位份待太久。你放心吧，只要顾景辉没有意见，康平王那边，一切有朕。”
沈曦一脸喜悦，又有些不太好意思。
“如此，羲和便多谢皇上。”
“不必言谢，你先进去看看颜颜，顺便把方子留给范院首他们父女二人。朕不希望颜颜因为这慢性毒伤了身子，另外也要将她之前服用避子汤的身子补起来，她一向娇弱。进去吧，朕稍后再进来，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沈曦点点头，知道沈煜要冷静一会儿。
“是。”
待沈曦离开后，沈煜抬起左手，露出手腕上那一串金刚籽手串。
当初鸡鸣寺的老和尚说他们是金童玉女，将这手串送给了顾清颜，后来顾清颜离开紫鸢山庄，估计走太急，也没有带走此物。
之后沈煜不慎遗失，被梅婕妤捡走，他要回来以后，便一直戴在手上，只不过藏在袖中没有人发现。
颜颜，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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