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五年,年关将至。
狐偈侵吞二十一城,民怨沸腾。为了抵抗狐偈,不打草惊蛇,魏帝决定悄咪咪和一个蛮族建造通市。
思来想去,女阿一族最合适。
但女阿一族,生性狡诈多疑,非要以前对他们族群有过恩,帮他们灭过妖魔的丁家,才能有所探讨。
“撮尔小国,还要与我大燕谈判,他们也配?”
许多臣子大怒,还有武臣跑到议事宫前,拿石板撞自己的头,展示自己铁头功,要去殴打女阿一族。
飞扬的小雪中,身为武部二把手的武部侍郎,甘冬菱微微垂下头,道:“本来外交官是丁社的,但丁社以身殉国了。丁家也没有其他有话语权能与女阿谈判的了。”
甘冬菱一双微阖的蛇眼,森森冒寒气的目光。
他娶的是蔡家的一个女的,但却是外外外支的,最后落得被人耻笑的下场。别人都说他因为这个脾气特别差。
最搞的是,张京去当钦差,途中死老婆了。
甘冬菱的老婆却是自己跑的,直接跑到乌齿种的南楚去了。
这世界的人也是分不同种的,是不同动物进化而来,燕国属于臼齿种的人,
南楚那里的人,和臼齿种的人就不一样。
甘冬菱老婆跑了之后,他也找过好几回,全失败。
张京听说竟然因为丁社一个人死了,堂堂大燕帝国建不成通市,也是一愣。
三星新手任务遗留的问题原来这么深远?
“汲力夫回京了吗?”张京问。
甘冬菱凛眉道:“大人,汲将军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金宫呢。”
金宫内,魏帝示意太监把折子还给汲力夫。
“你说张京杀了丁社?”
汲力夫除去冠帽外袍,跪在地上双手接过太监还回来的东西,面色苍白地往地上一仆。
“求陛下清查凶犯张京——!”
汲力夫直接把汲连宜当初打捞的丁社的尸体都交给大理寺了。
尸体的确疑点重重。
魏帝微眯双眼,眼神像猫舔舐老鼠尸体一样看着汲力夫,完全苍老的脸还带着些旧日的盛年之态,嗓子里发出有些沙哑的老人音,却能让老太监回想起曾经提着刀砍遍四十重金宫的那个年轻人。
魏仁也是二十多岁的时候称帝,违背大势,推翻了他大伯定下的皇帝人选,也推翻了自己的父亲和兄弟。
“汲力夫,你难道想用张京的命来和朕做交换吗?”
“臣不敢!”
汲力夫沉着声,额头还贴着地面。
“臣只求疑案能清白.....”
“你私自弃城回京,就为了跟朕说这个?”魏帝暴怒嗤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一处远方,“那二十一城的百姓,是因你而死!”
汲力夫抬起头,直起上半身。
“臣早已置生死于度外,臣入仕以来,从未谏言,今日臣斗胆死谏!
张京所做种种,难道不应该立刻捆入大理寺受审?
陛下,蛟云门青松道祖亦有言,张京曾指证叛军之子沈永嘉暗通魔女,但其实张京本人联络白雀山妖魔日久,陛下——青松道祖一心为国实在不该软禁啊!这是寒了忠义宗门的心!”
汲力夫越说越大声。
“难道陛下觉得.....金蚕寺宗门也是全部图谋不轨?松安诚然是个例,但也是为国着想...”
“住口!”魏帝已经忍不住了,“你妹妹汲连宜还在通缉中,你在这里与贼谋什么算计呢?”
汲力夫昂首不动风雨:“陛下,张京实乃奸臣魁首,此奸臣不除,国将不国!”
“你口中的奸臣,是一举抵挡了围京困局、大渡乾江的再世林澈。”魏帝冷笑着,开始戳汲力夫痛点。
汲力夫眼里有无尽悲痛,仿佛心被魏帝剜了一样。
魏帝的意思显然是谁对我有用我留谁。
汲力夫被宣布明日和汲家子孙一起处决。
他可以逃走,但他没有逃。他死于那份忠君之心。
汲连宜逃到别处,听乡民都在议论汲力夫死了,汲家彻底亡矣的消息,不由得大悲。
“哥哥,你怎么这么傻!”
山岗上,汲连宜给汲力夫和汲乐家等人立了小土包为冢,蹲在地上怅然若失。
“我早跟你说过,魏仁不是人,如果是九王爷,起码不会灭我们汲家全族。”
汲连宜的眼泪在脸上滑落,红了眼睛的少女,发丝在风中飘扬。
汲家就剩下自己了。自己也要死吗?
汲连宜带着许多恨意,抹掉眼泪站起来。
她不能让张京拿到土堡寨奇花,她正好也有系统,可以提前兑换日行百里的卡片,一定能赶到土堡寨。
张京你必死!
汲连宜思考起了自己失败的原因。还是不够狠。
自己的家族本来还有一线生机,结果汲力夫这个幻想派,居然上赶着送人头。
就算摆出证据,那群心黑眼黑的人,也只会从上到下都包庇自己人罢了。包括皇帝。
——
汲力夫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疑惑。
魏帝下令抄汲家主要是早就看不顺眼他们做大。
张京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火药桶,魏帝本人才是导火索。
汲家的族人赴刑场的时候,他们倒没有露出一般人的那种丑态,尽管衣着狼狈,依然腰杆笔直。
他们是大燕的风骨,尽管汲家已跻身豪门,仍有旧日寒门食冷饼、心怀天下寒民之心。
幡旗在风中招摇,云霞染上血色。
“你们不该死,所以我会救你们。”
张京的宿敌——潜沉京呐呐自语,负手站在门外,他的声音很小,如蚊蝇,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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