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骂人都是一句带一个脏话的，她倒好，板着脸气势汹汹起来，真以为要滔天破骂时，脱口而出的词却还是那么软。
顾深抱着她，闻声忍不住低低笑开，掌心覆过人儿的后背，捻起她捶人的小手放在自己唇边抵了抵。
真可爱。
“什么讨厌鬼？”
他低声呢喃，逗她。
“顾深讨厌鬼！”
于玖玖甩开他的手不给碰，软乎乎地骂，“你骗人！你个讨厌鬼！”
这种感觉像是逗了一只炸毛的软猫，还是自家养的，只敢凶巴巴地呼哧呼哧，却不能奈何。
生怕把人逗急了，他捏着她的小手揉了揉，配合着低声问，“你听他说什么了？”
“你是不是以前给我买口红了？”于玖玖当即抬眸，揉着眼睛凶。
顾深掀了掀眼皮，思及前面早有预谋的问话，明白了什么，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是上回带你去江御那回么，那时是给你买了一只。”
“我不是说这个！”
照他那么聪明的逻辑思维压根不可能不知道她情绪波动那么大的本质原因是什么，云淡风轻的态度倒像是无关紧要一般。
于玖玖炸毛了，吸着鼻子拍他，瓮声瓮气地反驳，“是以前，很久很久以前。”
“什么时候？”
“你雨天在山道飙车的那次，还伤到胳膊了。”
小姑娘记不清年份了，说着就要去扒拉他的袖子。
顾深没拦，衬衫撩起，登时露出一截结实劲瘦线条明显的胳膊。
那里没有伤疤，也没有手术痕迹，干干净净，冷白的皮肤外侧还透着淡淡的凉意。
“冻死你得了。”
没有证据，小姑娘抿了抿唇，随即嘟囔一句，再把他的袖子捋下来。
还懂得乖巧抚平，窝人怀里。
顾深瞥过心口抵着的小脑袋，眸色柔和得一塌糊涂。
“讨厌鬼讨厌鬼！”
她含着情绪的软糯嗓音裹着称呼传来，顾他听得心都化了，径直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脑袋。
知道某些东西已经瞒不住了，他低头哄，“谁告诉你的，嗯？”
于玖玖不吭声，握着软拳抵在他腰侧。
她不用说顾深都知道。
男生拿外套捂住她无意露出的纤细白腿，低眸哄，“沈之安说的？下回我让他不跟你说话了好不好？”
乱说话，就不该随便出现。
于玖玖跟他的思考方向完全不一样。
闻言，小姑娘指尖忽的一顿，抬起眸来，黑白分明的瞳仁里隐约含着怒气。
这不是重点好嘛！？
“我不许你胡乱安排！”
她恼了，知道他要对透露机密的沈之安动手，直接凶他，“我才是小嫂子，你凭什么发落他！”
“……”
顾深抿唇，黑眸静静地盯着她。
他五官长得凌厉寒冽，沉默睨人时会有股强大的压迫感自脚底袭上脖颈，凉意传至四肢百骸，手脚冰凉。
于玖玖不怕他，见他不说话以为对方又要无缘无故地教育她，瘪嘴，手心交叠捏着，“你一点都不认真，一点都不老实……”
黑眸掠过她红润的面颊，顾深还没来得及多说，眼前的娇气女孩气得语无伦次，唇一瘪，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唰唰掉落。
“不许碰我！”
顾深稍顿，探过去的手掌被轻轻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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