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玄降沉默地看着杨安瑜，他的眼眸中开始有了些除了温柔以外……别的情绪。
他沉声道，“杨安瑜……你知道吗，我现在有点生气。”
“那又如何？”杨安瑜握紧流火。
“我的意思是，因为我现在有点生气，所以我接下来的一些话，可能会不那么委婉和礼貌。”姜玄降微微低眸。
“我很在乎你的礼貌嘛？”杨安瑜奇怪道。
“杨安瑜，你惹我生气了。但这没关系，因为你还是个孩子，我能理解你激进的想法。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和你身后的师父不一样。我每一世的记忆都保留了，每一世都能有五百多年的寿命，每一世都登顶过超九境。所以，我看过很多地方的风景，也见过许多的风云变幻。
我现在告诉你的，是我用我活了这么多年积攒的见识和智慧，所做出的判断。
我想，你应该相信我。”
“……”
杨安瑜沉默了。他曾在云山齐那里，听过这件事。
云山齐告诉他，姜玄降和姜玄霜不一样，他每一世的人生都是被拉长了的，发育缓慢而寿命极长，几乎每一世都稳定在五百多年这个层次。
五百多年里，或早或晚，他都会觉醒自己前几世的记忆。从他作为三星圣天使的那一世起，现在，是他的第十转世。
一般而言，他每一世都会作为姜玄霜的双生子诞生，但姜玄霜会饱受折难很快去世，他则会因为绝对幸运的属性，一直活下去。
而慢慢觉醒了记忆的他，会自发去寻找死去后又再转了一世的姜玄霜。命理让他们相遇。
姜玄霜因为诅咒，几乎每一世的家庭都很有问题，他百世里估计有九十九世是孤儿，还有一世，不是家里不受待见的私生子，就是家里不受待见的继子养子。
或者，王子。
而那九十九世作为孤儿的他，有九十次都是被姜玄降养大的。至于九十九世额外的那一世，姜玄降不是直接把他接走抚养，就是去他家帮着他改善家庭地位。
他无数次地保护姜玄霜，让他尽量度过困难灾厄的幼年期，尽量让他每一世多坚持一会，但他几乎从未成功。
他一次次把姜玄霜抚养照顾看着他慢慢成长，又一次次看着姜玄霜因为各种事情死去，姜玄霜那稍微开始发展的觉醒，也被直接截断。
他几乎就没有活过三十岁。
不过，姜玄降是不会因为突发事情意外死去的。这么多世，他几乎每一世都是寿终正寝，然后和姜玄霜的轮回周期统一，再以双生子的身份，和姜玄霜一起奔赴下一个轮回。
除了……上一世。也就是他第九世那一次。
那一世，他只有四百九十九岁。
杨安瑜轻轻咬牙，“但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我相信我没有错。我承认你的判断大多时候应该是比我高明比我准确，但，就是谢家那个四千多岁的长生主，不也会判断错误吗？不也会对荀言誓看走眼吗？”
要在一个活了四千六百年的老人面前说这样的话，首要的困难就是克服自己内心的理智，给自己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盲目自信。
幸好，还有一个谢家的长生主可以给他举例子撑腰。
其实这也是他的策略之一，既然姜玄降说漩涡是跟着姜玄霜来的，那他应该不能拖太久。只要自己嘴皮子功夫够硬，硬跟他聊个十八个回合，那不就完美了吗？
姜玄降注视着杨安瑜，“没关系的，你可以继续坚持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因为你还小。
但理解归理解，我还是要……完成我的任务。”
“那你……”
姜玄降轻轻抬手，“封。”
空气，瞬间僵住。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预画法阵，直接出的瞬时技能，居然……也这么强大……
杨安瑜瞪大眼睛，却无法动弹一分，就像是被按下了命运的暂停键，直接被在命理上攻击了一样，完全无法动作。
其他人也是这样，完全无法活动，技能都还没抛出去一个，就被直接封住。
杨安瑜冷汗直冒。
陛下……
我们根本就对他的力量一无所知啊！
姜玄降平静地抬起步子，朝姜玄霜那里走去。
反派，确实死于话多。
但他不是反派，也很清楚自己说话的极限在哪里。
就算是身为反派的明终影，也很少会无意义的废话很多。
然而，就在他步子迈出去的那一刻，他身后颜司辰突然现身，从他背后一个锁喉，刀锋直抵姜玄降喉咙！
姜玄降微微一愣，金色的护盾自然亮起，颜司辰的刀锋，根本没法再近一步！
姜玄降疑惑地看着自己喉前的刀锋，他的身高其实和杨安瑜他们没有差太多，只是长得比较嫩而已。
他伸手，轻轻握住刀锋，金色的护盾又再次亮起，让他一点伤……甚至一点衣服褶皱都没有。
光芒亮起，颜司辰一瞬间就被击飞。
他躺在远处的雪地上，挣扎着再站起来，重新挥刀击向姜玄降！
姜玄降很疑惑地看着他，伸手，远远地就把他用好几个金色法阵直接禁锢住，锁死之后压迫着跪在原地。
姜玄降慢慢走进，他低头看着仍在挣扎的颜司辰，思索道，“为什么会这样……你的命理不受束缚吗……不对，你的命理……隐星么？”
他皱着眉，“你到底是谁？”
“呵……领主大人的养子啊。”颜司辰轻轻笑起来，身上遍布光明能量的伤口，血液不断滴落到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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