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了。”
方思柔转身走向饭厅，霍祈川紧跟其后，看见桌上冒着热气的方便面，不由得眉头一皱。
“你就吃这种东西？”
“懒得出去吃，随便应付一下。”
“热量很高，而且对身体不好。”霍祈川拿出手机，“我让小胖去酒楼带点过来，你想吃什么？”
“面已经煮好了，我吃这个就行，你呢？晚饭吃了没？”
方思柔坐到桌边，端起碗要盛面，手腕却是被霍祈川扣住，“我说了不健康，你现在不适合吃这个。”
听出他语气里的着急不安，方思柔低头失笑，“我也说了还没确定呢，你别真以为我肚子里有孩子行吗？”
“不确定也不能吃。”
霍祈川一只手抓着她，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拨通小胖的电话，“你现在去月眉酒楼买几样清淡营养的菜，半个小时后出现在我眼前。”
挂断电话，霍祈川才发现方思柔仰着头在看他，橘红色的灯光，衬得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极其动人。
她轻声开口：“祈川，你这样让我很不高兴。”
“为什么？”
“你对一个还未确定的生命都这么在乎，对我却……”
方思柔勾唇一笑，“你接了那么多国外工作，实际上是为了躲开我吧？”
霍祈川一愣，“不是，你想多了，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会突然有那么多国外工作。可能是公司想帮我打开一点国外市场。”
“是吗？”
方思柔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怀疑，更像是随口一问，不管答案是什么，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反倒是霍祈川心虚得不敢看她的眼睛，收起手机后，上前端起那锅方便面，“我去处理掉。”
“嗯。”
方思柔看着他走进厨房，眉眼间的笑意转瞬即逝，眸底多了几分自嘲。
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需要一再使用卑劣的手段，才能见他一面。
所幸，明天就会有结果，不然再这样下去，似乎要讨厌自己了
霍祈川在厨房里磨蹭了大约十五分钟，倒了面，洗了锅，还顺带煮好一壶水，实在没事可做，他才端着一杯热水走出来。
“小胖应该快到了，你肚子饿不饿？”
“还好。”方思柔接过水杯，“你会赶回来，是不是缱缱跟你说了什么？”
“嗯。”
霍祈川绕过桌子坐到另一边，“如果不是她跟我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
“我还没想好。”方思柔笑了笑，语含责怪，“缱缱那小丫头也真是的，我都那么交代她了，还是回头就向你打小报告。”
“这件事不小，她不会陪着你胡闹。”
“这件事很大吗？”方思柔上半身前倾，懒洋洋地趴到桌上，“如果我真的有了，你会娶我吗？”
“会。”
方思柔笑了，“祈川，你知道你这个回答代表了什么吗？你会跟一个你压根就不知道喜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一辈子。”
这一针见血的话，顿时让霍祈川乱了阵脚，本来在飞机上就已经下定决心，此刻却是被轻易动摇。
见他哑口无言，方思柔嘴角弧度更深，“要不要跟我谈恋爱，你都考虑了那么久，更别说结婚了，祈川，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冲动做决定是好是坏，我们应该清楚。”
方思柔站起身，“还有，我真的很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清楚，我去洗澡。”
直到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霍祈川还对着空掉的椅子出神，刚才方思柔的话全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叫嚣。
以至于，他越是往深处想，越是觉得自己跟混蛋没什么两样，心里烦躁得厉害。
这时，小胖摁响门铃，没一会大门打开，对上霍祈川阴沉的眼神，他下意识地缩起脖子，将手里的保温饭盒递过去。
“霍少，这是你要的饭菜。”小胖看一眼公寓里，“思柔姐呢？不在家？”
“在洗澡。”
“洗澡？这么说，你们还没有到最坏的情况？”
霍祈川一把拿过饭盒，厉声命令：“东西送到，你可以回去了。”
“不是，霍少，你让我跑这一趟，总得给我点消息做补偿吧？”
小胖摁住大门，好奇地问：“思柔姐到底有没有啊？你先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你再多问，就不需要什么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
“卷铺盖走人。”
小胖一惊，慌忙收回手，还没多说一个字，大门就被无情地关上。
这霍少是回来当爸，还是回来吃火药啊？
公寓里，霍祈川把所有饭菜摆放到桌上，方思柔正好擦着头发走出来，“小胖送到了？他人呢？”
“他还有事，先回去了。”
“大半夜还有事吗？”方思柔将毛巾搭在脖子上，“小胖跟着你也挺累的，你别总是给他安排工作，我看他瘦了不少。”
“他在国外吃了很多，该减减肥。”
霍祈川盛好米饭放到方思柔跟前，“你先顾好你自己，现在这身形比在韩国的时候还要瘦。”
“你才记不得我在韩国是什么样子。”
“我记得。”
方思柔拿起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那是我小看你的记性了。”
赶飞机赶得急，再加上想的事情很多，二十几个小时里，霍祈川只喝了一瓶水，还不觉得饿。
这会坐下来，看见一桌饭菜，他才感觉到胃里空荡荡的，随后找了一副碗筷，在方思柔对面坐下。
吃饭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氛围，却处处透着压抑。
“你今晚可以留下来吗？”方思柔低着头，盯着碗里的饭菜，“我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霍祈川拢眉，“这房子里就我们两个人，我怕你会不方便。”
“你睡客厅，我睡房间。”
方思柔若无其事地笑着，“怎么？你以为我还想跟你重温春宵？再说了，我一个女孩子都开口邀请了，你要是拒绝，我会很尴尬的。”
沉默片刻，霍祈川拧紧的眉宇缓缓舒展，“好，我留下来。”
“嗯，谢谢你。”
方思柔夹起一小口米饭，抵在唇边，“不管怎么样，祈川，谢谢你为了我特意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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