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悔了。
只是小宫女在想什么，白睢却是不知道的，他又抓住了其他人盘问了几句，才从一个小太监的嘴里问出，景瑟和景温宁离开的方向，其实并不止通往陈太后的寝殿，更通往好几个已经荒废的地方。
“你们处理好这里的事情！”白睢对身边的少年说，“夏立，你带几个信得过的兄弟，陪我去找人。”
夏立皱着眉头说，“这个时候你还要去找景家的四小姐？你还真的愿意为汝阳王府做事啊？我记得，你不是最讨厌他们了吗？”
夏立是白睢十分信任的人，所以白睢心里想什么，夏立几乎都能猜出来。
前些日子，汝阳王妃找到了白睢，说想要和白睢做个交易。
汝阳王妃说愿意给白睢五万两银子，让白睢替她做一件事情。即使现在俞昭昭彻底的被毁了，可汝阳王妃的心里却始终咽不下这口气，她想让景瑟也体验下俞昭昭受到的委屈。
当时夏立藏在屏风的后面，听着汝阳王妃的话，差点笑出了声。
当初汝阳郡主俞昭昭想要毁了景瑟的清白，最后算计来算计去，却算计到了自己。俞昭昭失了清白，又嫁给了不该嫁的人，汝阳王府丢尽了颜面。好在汝阳王也意识到这件事情，定燕帝没有出面阻止，是有些怪异的动作，所以保持安分守己。可惜，汝阳王妃却是个蠢的，她以为她是陈家人，是大燕朝唯一的一个异姓王的王妃，所以还想继续对景家四小姐施暴。
其实这件事情，景瑟并没有什么错，若一定要说景瑟有错，错就错在景瑟的确长的好看，被裴长庚喜欢。
不过汝阳王识时务，可是汝阳王妃却不懂，她甚至还找到了白睢。
白睢是什么样的人，夏立自然知道，而白睢的心里有谁，夏立更是明白。
夏立觉得当初白睢没对俞昭昭做点什么，都是白睢大度了。
夏立本以为白睢不会答应这件事情，可没想到白睢居然答应了，还说这件事情自己亲自来办。难道白睢不知道，若景瑟在这场动乱里真的失了清白，将要意味着什么吗？
最重要的是，景瑟还未及笄，还是个孩子。
“我为他们做事？这话从何说起！”白睢领着夏立开始朝外走去，“我只是替她做选择。”
“她不能嫁给裴长庚，她这辈子只能在我白睢的院子里住着。她和她母亲不一样，我能困住她。”
夏立皱眉，“你的意思是？她若丢了清白，你再娶她？”
白睢笑了笑，却没有再回答。
景瑟丢了清白，裴长庚自然不会再娶景瑟，到时候也没有人愿意上门提亲，去娶一个在宫乱里失去清白的女子。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遭受了什么，是一个人毁了她，还是很多个人。
到时候没人要景瑟了，景家也会嫌弃景瑟的存在，白睢再去娶景瑟，这个事情就由不得景瑟说了算了。
不过夏立看着白睢的笑容，却不敢说话了。
夏立本想和白睢说，口舌之言也能杀人。
若景瑟稍微脸皮薄一些，或许会自尽。
到时候景瑟都死了，他又去娶谁？
夏立琢磨了很久，最后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其实，在白睢的心里，景瑟即使死了也没有关系，只要景瑟不嫁给裴长庚和其他男人就行了。那样，景瑟至少是他白睢的女人，即使死了也只属于过他白睢一个人。
白睢骨子里的恶，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然而，夏立却很欣赏这种恶。
他整理了下衣衫，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下去，便陪着白睢朝着几个荒芜的院子走去。
发生在慧芳斋里的事情，景瑟和景温宁自然不知道，不过在走之前，景瑟却是能知道哪些留下来的人会落得什么样的结果。
这些人不相信景温宁，也不愿意和景温宁离开，所以景瑟不强求她们。
这个时候，她没必要做什么好人。
等离定燕帝的寝殿越近的时候，便能听见各种兵器碰撞的声音和厮杀的声音。为了不被人发现异常，诸谨已经戴上了黑纱遮住了自己的面容，护着景瑟和景温宁继续接近寝殿。
景温宁在看见人群之前，拔掉了自己的簪子，又把衣衫弄的更凌乱了一些，让她看起来更可怜。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然后哭着走到寝殿还未被齐王的人接近的一侧，哭着对守在门外的人说，“陛下呢，陛下可曾安好！”
守在门外的人姓古，单名一个力字。曾经在景铁铭的手下做事，后来又被调到了禁卫军这边。
他在看见景温宁的时候，有些错愕的说，“这里危险，宁嫔娘娘您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陛下，我一定要过来！”景温宁哭着说，“我要和陛下共存亡！”
古力见景温宁哭的厉害，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让景温宁靠近寝殿，但是又不想看着景温宁死在外面。所以他又开口，”宁嫔娘娘你快离开这里，微臣会保护好陛下的！”
“我不离开！”景温宁说，“我知道齐王做了什么，陛下如今还在病中，身边又没有人照顾，我不想陛下出事！”
“若陛下出事了！”景温宁从袖口里拿出一把匕首，“我也不活了！”
“他们想要谋害陛下，就从我景温宁的尸体上踏过去。”
景家虽然是百年将门之家，可景温宁却没有习武，她更喜欢的是琴棋书画。即使她现在狼狈的像个流浪在外的人，可眼里的那股坚持，却像是下了决心。
景温宁的声音不小，这个动静屋内的人自然也能听见。
伺候定燕帝的老太监这个时候从里面走了出来，“宁嫔娘娘，你快回去吧！”
“公公！”景温宁见老太监出来了，知道定燕帝是听到了她的话，她说，“求你了，让我陪着陛下吧！”
“我能护着他，我能的……”景温宁拿出匕首给老太监看，“他是我的心上人，我不想失去他。”
“娘娘，你说什么呢！”老太监见景温宁是真的急糊涂了，居然敢说定燕帝出事，他有些慌乱的时候听到屋内的咳嗽声，想起定燕帝说若他咳嗽，就放景温宁进来，便跺脚说，“你快进来！”
景温宁几乎是小跑着走到寝殿内，而景瑟还有小姚氏被安置在外室。
景温宁跑到内室的时候，定燕帝已经醒来了，脸色依旧很是苍白。
“陛下！”景温宁哭着握着定燕帝的手，“一定会没事的！”
“别哭了！”定燕帝皱着眉头看着景温宁，一时猜不透眼前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可景温宁一直站在外面，却也不是个事。因为，这样外面的人会说，齐王没有杀景温宁，是他的人动的手。
他需要景家，这个时候不能让景家的人感受到他的冷酷无情。
“你这样哭！”定燕帝柔声安慰，“宁儿，朕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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