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说出来？”司寒看向她，眼睛里淡淡的，很冷漠，“既然这样做了，你也瞒了这么久，为什么不一直瞒下去？”
齐双心虚的垂下头，眼眶也红了，“对不起，我是曾想永远瞒下去，因为我知道司露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受不了的，但是，她无意中发现了风竹身上的不同……”
“就是因为怕瞒不下去了，所以，才只好来先行一步向我坦诚，以减轻自己的罪过是吗？”
齐双一下子顿住了，是啊，她现在这样做，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开脱的机会，想从司寒这个里下手，给自己留个后路。
“你向来都是这样机智，这样做才像你。”司寒轻牵了一下嘴角，却是笑不出来，他叹了口气，抬头，看向齐双，眼睛里清亮清亮的，并没有怨恨。“我理解你。”
“……”齐双瞬间热泪盈眶，“你说什么？”
司寒站了起来，看了看她，转身走到窗前，面对着窗外，面容淡漠地说，“这反倒是让我解了这么多年的惑。我一直想不通，你这样坚韧的人，对感情的解读与所有的女子都不同，可是，为什么会容得下我姐姐，还对她那样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听到司寒这些话，齐双更加无地自容，“对不起，司寒，我辜负了你的信任，伤害了对你最重要的亲人，我向你道歉。”
“你能告诉我，便也算是有诚意，至少，让我知道，你不是诚心的。这件事，说到底，你和我都没有错，他也没错，错的是尹太后，而受委屈的，只有我姐罢了。”
司寒这无奈的语气，让齐双脸上发红，只能自我检讨，“我知道，这只是我们跟尹太后之间的恩怨，却让你姐受冤，是我们自私了，牺牲了你姐姐的青春。”
“现在就别说这些了，说了也没用。”司寒吸了口气，转回身来，认真的望着齐双，说，“你告诉我，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找你来商量。”
“想让我跟你们一起欺骗我姐姐吗？”
“不敢……”齐双咬了咬唇，小声说，“我不能再拉你下水，如果她知道骗她的人还有你，她更接受不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司寒简单地问。
齐双看向他，“我……其实也没有想好，这些年，我也一直想了很多种办法，把对司露的伤害降到最低。比如说，让她……慢慢转移感情……”
“呵……”司寒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嘴角的笑容里噙着苦涩和自嘲，“你觉得会吗？如我这般，你都成亲了，我还对你一往情深。更何况我姐姐是个女子，从小的烈女传不知看了多少，又何况她对陛下原也是有情，又一直以为与她在一起的就是陛下本人，你让她如何受得了侮辱？”
齐双被司寒问住，低下头不敢吭声。
“我不是责怪你，也没有资格怪你。站在你的角度，不愿与人分享夫君，是没有错。你也是被逼的。”见齐双神情难过，司寒又软下了语气说。
“那……那你认为，要怎么做，才能让司露心里好受一点？”
司寒望着她，眼睛里很是纠结，他摇摇头，坦白说：“没有办法。”
“……”齐双无言以对。
“我会进宫去劝她。”
齐双猛的抬头，“劝她什么？”
“劝她对陛下忘情。”只要没了感情了，伤害自然降低了。虽然这个很难，但是，他必须做。为了两个女人，他都必须做。
“司寒……”齐双感动又愧疚，司寒真的对她太好了。
“我猜测，这一年来，陛下定然对我姐非常冷落，劝她换一种方式过日子，是对她的解脱。”
“可是……可是你不是说，她应该……会很执着吗？”姐弟俩不是一个味儿吗。情痴。
“一份感情，如果一直得不到回应，总会凉的。”司寒神色恍恍地说，仿佛意有所指。“我姐姐心高气傲，也许，会看破红尘。”
“这……”
“我不是为你，是为了我姐，只有她不爱了，可能才会释然，她才会有活路。我也不想她被骗一辈子。”说到这儿，司寒抬手轻揉了下额头，看起来确实非常忧愁，“总之，小双，还是谢谢你能早一步来告诉我，让我能提前做准备，不至于东窗事发后束手无措，谢谢。”
这一声谢谢，怎是齐双能担得起的，她眼含着泪光，郑重的朝司寒施了一礼，“我和风竹欠你们姐弟俩的，此生也偿还不了……”
“那就来世吧。”司寒略带调侃地说道，只是笑容里略显心酸。
他是不想让齐双太尴尬。
她知道。
“即使……这样了，你还会期望来世吗？”齐双有些愣了，她的人品，在他这儿还没有崩塌吗？
“我们的立场不同吧，我没有资格责备你。”司寒若有所思地说，“况且，我也知道，你为了这个过错，真的非常努力。我更知道，如果没有你，我姐姐的命在生茜儿的时候就恐怕没有了。所以，还有什么值得去计较。总归一句，一切是我姐姐的命数，我会努力帮她改变，这不是你的责任。”
“司寒……”齐双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啪的落下。如若不是他爱她，以他那样尖酸刚烈的性格，若是有他人这样伤害他姐姐，他定然会劈了他吧！
说到底，她这一行，还是在利用他，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
觉得自己更卑鄙了，怎么办。
见齐双不安的神情，司寒安抚地拍了拍她，“别多想了，小双，木已成舟，好好做以后的。”
齐双缓缓的点点头，千言万语不知怎么跟他说，有种大恩不言谢的感觉。
“别纠结了，回去吧，你好不容易出趟宫，也要去你的酒楼吧。”司寒尽量说的轻松。“别耽误时间了，快去吧。”
齐双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消化心中的烦闷，也就不再逗留，谨慎的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小声说：“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络。”
司寒笑了笑，没说话。
齐双垂下头，转身，缓步走了。
司寒望着她消失的门口，突然自嘲的一笑，眼中露出凉意，转过身，又望向窗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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