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转而问起他妹来了：“小雅呢？又山上去了？昨儿不是下过雨，这外头路一脚一个泥的。”就不好走吗，还上山干啥。
“搁她那屋看书呢。”
听汤国容这么说，赵保国还惊讶了一下：“看书？”自打她回家，赵保国是从来没见她再动过书本，主要是……家里也没有，他自己倒很有一些专业书，不过赵雅也看不懂，而且是一些技术性比较强的书籍，内容枯燥，她也不爱看这类的。
所以一听他妈说妹妹在看书，他不免吃惊了。
“这可真难得。”
汤国容嗨了声：“你以为她学习呢？她是搁屋里偷摸看小说呢，打量我不知道。”不过也没啥活非得她来干的，山上也什么好玩儿的，她难得在家呆呆，她也就不说什么了，看小说就看小说呗。
赵保国：……我说呢。
不过，她哪儿来的小说？
他把手上活儿再还给他妈：“我去瞅瞅她。”
“哥你咋又进来了？”赵雅把书藏褥里，然后没好气冲他道：“找我干啥呀？”
赵保国瞧了瞧：“什么叫又？我常来呀？”
赵雅也不跟他扯这个，就直接问：“有事儿说事儿。”
赵保国薅一把她头发，直接给薅成了个鸡窝，把赵雅气得哇哇直叫：“赵保国你手咋这么贱？”
“你再梳一下呗。”
赵雅恨恨瞪他一眼，然后解了头发下来重新梳：“你要再弄乱我发型，信不信我往你被子上泼水？”
“信，咋不信。”赵保国笑道：“你连往上撒尿的事儿都不是没做过，泼个水算啥？”
赵雅脸立马就黑了，然后啪一下把梳子拍柜上，起来冲着他就扑，然后捏着拳就打。
“想打架是不是？”赵雅跟他斗了几个回合，然后……累出一身，也没能打得过，只得恨恨道：“合着你跑我屋来，就是来揭我短来了？”
“八百年前的事情，还拎出来溜一溜，有意思吗你？有意思吗？”这都她小时候的事情，他怎么就记得那么牢？
赵雅这会儿就特别恨，恨爸妈怎么不把她生在赵保国前头，那她就是当姐姐的，就论不到老被她哥打趣小时候的黑历史了。
“小时候谁还没尿过床啊。”赵保国嘴角带着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恼什么。”
赵雅都懒得跟他生气，哼了一声又坐回去梳头。
等她把马尾扎好，然后扭头就看到赵保国摸出她藏在被褥底下的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赵保国你咋随便拿我书？太过份了。”赵雅脸都变了，一个箭步冲过去就抢，然后没抢着。她再抢，赵保国就一躲，再抢还躲。“你还我！”
赵保国拿着那本书，斜着眼看她：“霸道总裁的小娇妻？”
赵雅脸立马就通红了，羞恼得不成。
“没看出来呀小雅，你这口味也够清奇的。”看小说就看小说，这种……令人一言难尽的，她居然爱看这个？
赵保国难免有些怀疑，他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赵雅羞恼成怒：“关你什么事儿！我就看看小说，打发一下空闲，还碍着你啦？”
赵保国：“好像也是。”
“那你还我呀？”
赵保国确实也还她了，不过还前还警告几句：“看着玩玩就算了，可别真信里头说的。”世界上哪有那样脑子有毛病的总裁。
赵雅：…………还真还了？
赵雅抱着那本书，对她哥翻白眼：“你当我傻呢。”以为她真好这口呢？不过是闲着没事儿打发打发时间，关键是……家里也没别的小说呀，就这本，还是问颜颜借的。她那儿就只有这一种。
要不是昨儿夜里下了雨，她这会儿也不搁家里百无聊奈，老早上山玩儿去了。
赵保国说了句：“你不傻呀？”
赵雅脸又变了，把书卷成棍，追着他就要打，这是当哥的说的话吗？
可惜没追着，赵保国说完了立马就蹿了出去。
赵雅追到窑洞口，冲他大喊：“赵保国我跟你没完。”
这会儿赵保国已经跑出栅栏了，很快就没了人影。
赵雅气呼呼的跑到灶棚那里去跟汤国容告小状，说他哥没人性，老打击他亲妹妹，嫌她脑子有毛病。
完了又对赵保国是不是亲哥一事表示怀疑，不停的像她妈求证：“我哥真不是您跟我爸打哪臭水沟子捡回来的？”人也太欠抽了。
汤国容就往出撵她：“去去去，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赵雅不死心，还凑过去：“真不是捡的？”
汤国容把她拨一边儿，没好气：“你这猜倒了，本来也没打算跟你说，不过你都快十九了，也是个大姑娘了，妈也就不瞒，其实吧，在十八年前的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那时候家里刚在县上租了店，你爸不得天天往出跑着看装修吗？这老晚老晚的才回来，有一天吧，他回来了就抱了个小女婴，当时我还气呢，以为你爸……”汤国容瞎编乱造一通：“就是你了。”
赵雅：…………
“我才不信。”然后又恼：“妈你怎么这样啊，明明是赵保国他欺负我来着，你还偏着他，哼，重男轻女。”然后一溜跑回屋：“还编故事来哄我，一会儿我告诉爸去。”
汤国容看着她跑远，直乐呵，这丫头咋这么活泛？
“嫂子你真是，逗她干啥，也不怕她真信了。”赵四美从隔壁出来，提着半筐子小麦。
汤国容就笑：“我丫头我还不知道？自信都破了天，她能信才怪。”正好她也累了，就让出地儿来：“四美你帮我踩几下，我这脚都酸了。”
赵四美就上去踩：“毛蛋儿呢，那孩子不来帮你干活儿。”
汤国容道：“刚惹了小雅不高兴，这会儿躲出去了。”
赵四美就道：“这兄妹感情好，打打闹闹的正常嘛。”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的，想起自己那早夭的儿子，情绪就难免低落。
她正低落着呢，柏颜也从屋里出来，怀里揣了一叠小说，还挺重，她走得挺艰难的，汤国容看见了，就吃惊：“颜颜你这往哪儿弄呢？”
柏颜就道：“我跟姐一块儿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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