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家乐呵呵离去了。
荣宁看向云舒,神情轻松笑着道,“真被你说中了,南徽平安回来了。”
云舒说道,“骆子煦年纪轻轻掌管金门骆家,又是宇文恒的暗卫头领,可见他的能力不弱,人也不会笨,他不可能再替杀父仇人跑腿卖力。”
说着话,管家引着一个神情憔悴,长相清秀的高个子青年公子,走进了厅堂,“大祖母,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老人家了。”
青年公子跌跌撞撞跑上前,一边哭着,一边抬袖子抹眼泪。
还是跟以前一样啊,老大不小的人了,就知道哭鼻子。云舒好笑地摇摇头,荣宁太宠他了,硬生生将一个男孩子宠成了一个小姑娘。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真叫我担心不已呢,”荣宁拍拍他的后背,安慰几句后,笑着给他介绍云舒,“南徽啊,来来来,见过你的新表妹。”
程南徽这才意识到厅中有陌生人在,不好意地抹了下眼泪,回头来看云舒,他眨了下眼,惊讶说道,“这不是……”顾云旖么?
“我叫卢云舒,你好呀,程表哥。”云舒笑微微朝他点头。
“哦哦,我看花眼了,我还以为是……”程南徽拘谨着朝云舒拱手行礼,“卢家表妹好。”
“他们没有欺负你吧?”荣宁公主往程南徽脸上看了看,蹙眉问道,“别怕,自有大祖母替你撑腰。欺负你了,我定不会放过他!”
荣宁公主的夫君程原,是程南徽爷爷的大哥,但荣宁公主身份高贵不可能嫁进平民家,程原主动入赘司府,虽如此,程家子孙们,依旧按民间称法,喊着荣宁公主。
“大祖母,他们没有虐待我,只是关着。”程南徽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
“大祖母,我真的没有打那个伙计,那个伙计是自已倒地上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程南徽想到纸铺的事情,是又气又怕。
“他们蠢,办错了案子,伙计自已有心疾呢,混蛋衙役只想交差赖到你的头上,如今事情查清了,当然就放了你。”荣宁安慰着程南徽。
“原来是这样的。”程南徽长长松了一口气。
云舒无奈地摇摇头,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这么胆小粘人,荣宁快七十了,还能护他多久?她该想个什么法子,让程南徽胆大起来?将来能撑起程家?
顾家全府被杀,司府里,只剩一个荣宁公主,将来,司府的产业,都会落到程南徽的头上,可这程南徽,明显的担不起大任嘛。
程家司家将来都要靠他,荣宁百年后一走,没人撑腰的他会不会吓傻?
云舒忧心起来。
……
将骆子煦的事情了结后,云舒就不担心宇文熠了,虽然心中有些想他,但想到年迈的荣宁公主也需要陪伴,云舒决定,再在济州府多住些日子,再往北找宇文熠。
顺便,观察下骆子煦的动向。
……
在太阳还挂在天上时,骆子煦的宅院中,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往南腾飞而去。
骆子煦垂袖站在院中,望着信鸽远去的方向出神。
无邪抬手遮着刺眼的阳光,眯着眼看着南方的方向,说道,“公子,好好的查马山阳坳林做什么?”
“当年老爷之死,另有蹊跷,我想查查原因。”才一天的时间,骆子煦的眼眶就深陷下来,眼帘下布着青色。
无邪惊讶说道,“公子,这事,可是真的?”
“我在查。相信,不久后就会有真相。”
……
金门骆家的主要势力,除了海运,便是钱庄和赌坊。海运强大,骆家才在南海称霸,这一点,是历朝皇帝们都十分忌惮的,却又收服不了骆家,势力在海上,随时可转移,皇家没有同等力量的舰队抗衡,只得软硬皆施管着骆家。
而内陆势力,骆家则靠密如珠网的钱庄和赌坊收集情报。钱庄是暗桩,赌坊是明桩。
骆子煦的密信,加了个朱色的“急”字,这是要求查办的事情,得在最短的时间之类完成,且速速回传。
五天之后,骆子煦放出的信鸽,从金门飞回来了。
无邪捧着装有密信的小竹筒,快步进了骆子煦的卧房。吃了几天药,又修养了几天后,骆子煦的精神,明显好了不少,只不过,他的眼神比之前忧郁了,不似以往那般清澈明朗。
无邪走进卧房时,他正披着衣,坐在窗前看书。
“公子,信。”无邪快步走了过去。
“给我!”骆子煦丢开书本,飞快接到手里,匆匆看起来。
庆氏刀法!
骆子煦的脸色,刷的变白了。他的手无力垂下,纸条掉在地上,也无心去捡,整个人又如抽了魂儿一样,两眼无神坐在椅上,口里喃喃念着,“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无邪吓得不轻,“公子,你又怎么啦?”他捡起地上的纸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庆氏刀法。
什么意思啊?
“公子,公子啊?你怎么啦?”无邪扶着骆子煦的肩头,焦急问道。
骆子煦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无邪,惨然一笑,“我无事,你不必担心我。”
无邪跺一下脚,“还说无事,脸色都变白了,又跟那天从荣宁公主府回来时的神色一样了,这休息了五天好不容易才好一点,你怎么又这样了?这庆氏刀法,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无邪。”骆子煦涩然一笑,“我是不是天下最愚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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