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女孩洗完胃后，精神好了很多。
这会儿正睁着眼睛看自己父母和医生们说话。
“妈妈，对不起……我觉得现在好多了，能回家了嘛？”
女孩母亲急忙上前，手抚在女孩头顶摩挲着：“能，咱们回家，妈妈不应该骂你，你能原谅妈妈吗？”
女孩笑了笑：“我已经不生气了！我保证下次能考好！”
女孩母亲破涕为笑，让林帆和陈慕看自己女儿现在的状态：“医生你们看，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还有事儿啊？现在是不是就能出院了？还是得再观察一会儿？”
陈慕叹了口气没说话。
林帆则如鲠在喉。
“不行，她现在还不能出院。”林帆觉得自己现在无论怎么说，女孩儿母亲也不会相信。
“还是再观察一下吧！”
女孩母亲点点头：“好好好，那我们就观察一下……孩子没事哈，中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我想吃包子，好长时间没吃了。”
母女俩没事，人一样开始讨论，今天中午吃什么。
陈慕将林帆拉到一边：“行了，这个女孩得到晚上估计才能有了反应，这个时间段我们还真是束手无策，唉，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年轻的人走掉，真是于心不忍！”
林帆不想这么轻易放弃：“陈哥，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吗？”
“如果是少量的百草枯，倒是也有办法，但是你刚才看到了，几乎小半瓶都下去了……”
陈慕转头看了女孩一眼：“我看是没办法了……诶，小李，过一个小时，你带患者去做一下肺部检查，顺便把脏器都检查一遍。”
小李护士一边登记信息，一边点头答应。
女孩母亲着急地喊道：“不是说呆在这里就观察一下吗？怎么又要检查啊？”
护士们见这种情况也很多，知道女孩命不久矣，所以即便家属口气不太好，她们也不介意。
“阿姨，这是必要的检查，放心吧，我们不会过度检查的。”
女孩父母犹豫两秒，最终说道：“行吧行吧，检查一下也放心……孩子检查完以后，你可千万不能再想不开了。”
女孩父母围拢在女孩床前，好似她已经恢复健康一般。
洗胃其实是非常难受的。
而且估摸这女孩当初也没想到真的去死，也就是吓唬吓唬父母。
“我也不是真想喝，放心吧，爸爸妈妈，以后我一定听话，好好学习。”
女孩父母看起来很欣慰。
不过一旁的陈慕却满脸痛苦。
无知真的太可怕了这小女孩竟然拿着百草枯吓唬父母。
她又怎么会知道那种农药的巨大毒性呢？
最关键的是这种农药不是立刻毙命，而是让你非常清醒地看着自己的器官，一点点被毒药蚕食，最终在绝望中死去。
这才是最令人恐怖的。
陈慕对着林帆招招手：“算了，走吧，我们先到办公室这边交给小李他们……”
从病房到急诊科办公室，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到办公室坐下以后，林帆才忍不住问道：“陈哥，小女孩真的会死吗？”
陈慕叹了口气：“99％，剩下的1％，除非出现奇迹，但是我从医20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奇迹，所以你觉得呢？”
林帆摇摇头，本来想着将今天的病历整理一下，可是一想到那个女孩青涩的脸庞和即将面对的死亡，他的心实在难以平静。
林帆指了指外面，问陈慕要不要出去透口气？
陈慕还有工作要处理。
林帆只好一个人出去。
在外面吸了好长时间烟，又呼吸了半天新鲜空气，林帆的内心才好受很多。
先不去急诊科还是回办公室吧！
回到办公室才知道女孩喝百草枯的事情，几乎已经传遍了整个医院。
左一白也正和神经内科的同事讨论这件事。
众人见林帆回来，忍不住拉住他询问缘由。
“听说那个女孩才十四五岁，到底喝了多少啊？”
“洗胃了吗？现在状况怎么样？”
“他们是不是不知道百草枯必死无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围着林帆问长问短。
林帆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便一个人回了办公室。
没一会儿左一白便跟了进来。
“林帆你怎么啦？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因为刚才那个小女孩儿的事儿吗？”
林帆将手指插在头发里低着头闷闷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最近的心情和状态都和这个小女孩特别像。”
左一白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急忙拉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仔细询问。
“林帆，你没什么事吧？是因为和秀雅的事情吗？”
林帆捂着脸点点头：“昨天晚上李秀雅收到航空公司发给我的机票信息，是过两天去魔都医院开会的。”
左一白呀了一声：“怎么发到秀雅手机上了呢？我让工作人员给你订票，不应该是给你发吗？”
“不是和人家护士没关系，当时因为我们两个人有时候会用同一个手机号，所以订票信息都是发给她的。”
“噢……那秀雅跟你吵架了？”
“吵得很厉害，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这样吵过架。”
左一白看着林帆的脸色。
这个徒弟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原先还以为只有李秀雅身体上没有什么太大的疾病，两个人总能过得去。况且李秀雅家里经济条件那么好，有什么困难都会克服的吧？
没想到，李秀雅身体没出什么疾病，两个人却依然争吵不断。
依照左一白的看法，林帆也不是那种喜新厌旧，不念旧情的人。
难道都是李秀雅无理取闹？
“李秀雅不是说要去刘总那边上班吗？去了没有？”
这话正好说到了林帆心坎上。
林帆一直就认为，如果李秀雅有一个正当工作，能不把心思全放在他身上，状况肯定要比现在好很多。
“没有，本来她说计划要去的，但是最近这两天我们争吵很厉害，可能是心情不好吧，最后也没去。”
左一白想了想：“那不行啊，他天天呆在家里没事干，可不是得胡思乱想，这样吧，咱们去找一下她父母，最好让李秀雅尽快出去工作，尤其是现在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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