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问我，娜娜术后情况怎么样，我就实话实说了……老大你的意思？张超嫌弃娜娜？”
左一白靠到椅子上，出了口气：“不是我觉得，是老刘两口子，都觉得这个新女婿不靠谱，现在就娜娜一个人觉得张超爱她。”
林帆没吱声。
他确实不知道如何回答。
虽然他不过二十四五岁，但因为天天在医院，每天见的都是生离死别。
什么父慈子孝，夫妻情深……
在重疾病面前，都是假的。
现实世界是：久病床前无孝子，夫妻就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些事情，老话早就说死了的！
至于张超，知道娜娜预后可能不好，临阵逃脱，那简直太正常了。
林帆摇头笑了笑，表示对左一白这种反应实在是不理解。
左一白却不这么认为。
“娜娜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这两年我和老刘联系的不是很多，但他那个人本性不坏！我就觉得……娜娜这孩子，命苦啊！”
林帆实在是不习惯左一白伤春悲秋的样子。
不过从左一白的反应来看，他对娜娜确实比较关心。
“老大，其实这个很好解决，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们只要做好手术，说不定娜娜预后良好，和正常人一样呢！”
左一白不太乐观。
“弥散型癌症在全世界范围内 ，都没有治愈先例，你能做这台手术，已经算是凤毛麟角了，预后像正常人？堪比登天啊！”
“试试吧！说不定可以呢！”
左一白神情微顿，认真的审视着林帆。
他的这个徒弟，总是能给人柳暗花明的感觉。
“咋了老大，盯着我干啥？发现我天赋异禀？天纵奇才？天之骄子？”
“看你不知天高地厚！”
左一白嘴上骂着，周身却仿佛卸下胆子一样轻松。
“你真的能让娜娜术后像个正常人？”
左一白问完这话，也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多余。
医生对手术的风险，那比任何人都清楚。
别说林帆，就是华佗再世，也没办法保证术后情况。
“算了，算了，我是关心则乱，过两天娜娜就能手术了，我们准备准备，上手术台吧！”
一连两天，风平浪静。
娜娜乖乖配合检查，身体指标已基本符合手术指征。
林帆和左一白决定一天后进行手术。
张超没有像左一白说的那么失踪。
不过，他来次数非常少。
仅仅是在娜娜电话要求下，才来看了一趟。
拢共也就呆了十几分钟。
娜娜心情不好，闹着要出院。
好在，老刘夫妇压得住阵脚，好说歹说，才让娜娜重新同意做手术。
林帆左一白也跟着，费了不少嘴皮子。
两人回到办公室，一致觉得生无可恋。
“娜娜这孩子！因为张超一句话，就要出院？唉！救人还得求着她！”
“老大，刚结婚的小女孩，很正常。”
左一白嗤笑：“好像你小子结婚多年一样！”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能进来吗？”
两人正说着，夏语冰拿着一份资料，站在门口说道。
左一白急忙招手：“进来吧！”
“你们没关门。”
……
夏语冰是来递交关于整形科第二次修改资料的。
她也没解释原因，只说路过这里，就给林帆送来了。
省的通过李欢，一来二去麻烦。
左一白有些疑惑，翻了翻文件，又递回到夏语冰手上：“语冰，明天林帆和我都有大手术，文件你给李欢，李欢修改后，会统一交到林帆这里。”
夏语冰抿抿嘴，将文件轻轻放到林帆桌子上。
“左教授，我和李欢之间，相处的很不愉快……没事，但是我只能将文件留在这里，不好意思。”
夏语冰说完，对林帆二人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左一白一脸懵圈。
“怎么回事？啥意思？他们怎么了？”
林帆犹豫几秒，决定说一半留一半：“我也不太清楚，上次我帮慈姐给夏语冰送资料，正好听到李欢和夏语冰吵架。”
“吵架？因为什么？”
“估计是因为工作中有不同意见吧。”
左一白扯扯嘴角，寻思少时：“也难怪，要建立这么大个科室，肯定会有不同意见，那就辛苦你吧，看一下夏语冰的材料，没什么问题汇总进去就行了！”
……
翌日。
娜娜病房。
她已经在护士的安排下，做好了手术前准备。
老刘夫妻，张超陪在左右。
林帆，左一白，何立，还有两个胸腔内科主治医生，在手术室外准备。
除了何立比较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另外两位医生只知道他们将要做一台弥散型癌症手术。
手术方案是天和最近的大红人，林帆提出的。
方案耸人听闻：要把患者患病内脏，都挖出来，一一切除癌变肿瘤，然后再装回去。
两个女主治医生一边冲手，一边小声讨论。
“真要把内脏都挖出来？咱们以前可没做过这类手术啊！”
“只管听林医生的就行！你没听别人说嘛，现在林帆就是散财童子，只要跟着他，总有好事！”
“是吗？”医生琢磨琢磨，扯着嘴点点头：“也是，前几台跟着林帆做手术的，等级评分都高了不少呢！”
“何止？”
“两位，嘀咕啥呢？赶紧进来吧！”
何立站在手术室门口招呼。
女医生赶忙收起笑脸，进了手术室。
无影灯下，娜娜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
几个医生分立两旁，明晃晃的手术刀划开娜娜腹部。
如划开丝帛般，皮肉一层层翻飞，最终露出内脏。
“天哪！”
“几乎所有脏器都被肿瘤覆盖了！”
“这姑娘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医生们虽然见过无数肿瘤病体。
但像娜娜这种，五脏六腑都有肿瘤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林帆站在娜娜左侧最中间，对面是左一白。
两人对了个眼神，几乎同一时间，俯身下去开始切割器官。
何立等人紧随其后。
胰腺，胃，肺，胆囊……
几乎所有内脏，都被医生们摘到了另外一个手术盘中。
助理医生给娜娜做生命维持。
林帆和左一白等人，则移到手术盘前，开始切除肿瘤。
这一步其实是相对简单的。
胸腔内科的大夫对五脏六腑再熟悉不过。
如今这些脏器好似苹果芒果一般，被单独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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