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和妻子赶紧打哈哈。
“没有没有，就是肠道里有个囊肿，是良性的，割掉就好了……不信你问你左伯伯？”
娜娜狐疑的看向左一白。
她应该是了解父母的。
尤其是父亲。
老刘从魔都医院出来以后，在商场摸爬滚打，曾经被追债的堵到卫生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样的男人，现在却眼含泪光，双手微微颤抖？
娜娜不信。
她环顾四周，猛然瞥到母亲的手提包。
不等父母反应过来，手提包已经被娜娜抢过去，拉开了拉链。
老刘和刘妻想阻止，不过已经晚了。
娜娜盯着报告单，脸色迅速的灰了下去。
“弥散性癌症？”
新郎张超凑近报告单，读出上面的诊断意见。
娜娜泣不成声，捂着嘴呜呜呜：“不可能的……我今天结婚，不可能是癌症！不可能的……”
事情被揭开，老刘和妻子，张超三人都围到娜娜身边，轮番安慰。
……
胸腔内科病房。
娜娜被安排住院，张超回家收拾住院的东西，刘妻陪床，老刘则和左一白林帆两人商量治疗方案。
按理说，商量方案老刘是不应该参与的。
不过，当年老刘也是经验丰富的胸腔内科副主任医师。
而且，他向左一白保证，凡事都听左一白的。
因此，左一白才同意他参与讨论。
“按照弥散型癌症的症状，还有娜娜目前的状态，是不适合手术的……”
参与讨论的胸腔内科副主任医师何立，上来就给所有人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实际情况就是如此。
甚至，比何立说的还要严重。
普通的肿瘤好比器官上或者肠道中间，长的一个大疙瘩。
数量有限，体积可控。
如果是这种肿瘤，是有切除的可能和必要的。
但是弥散型癌症不一样。
弥散型癌症好像毒疮，它们数量不等，体积不定，密密麻麻分布在人体五脏六腑上。
好比一颗苹果，如果四周都是腐烂的果肉，真的就没有削的必要了！
果然，何立说完这句话，左一白，老刘沉默了很长时间。
尤其是老刘。
他是医生。
事实，再明白不过。
“何大夫，没有别的办法吗？”
何立摇摇头：“刘总，恕我直言，这种情况的癌症，我们科室接诊过七个，最后七个无一例外，都……最长存活期为五个月！”
老刘听言，眼圈憋的通红。
他还穿着结婚典礼时的高档西装，发型也是专门设计打理的。
只不过，刚才在酒店，他还是志得意满，高声大气。
这会儿，却好似被抽去了主心骨，若不是一口气吊着，估计早就倒了。
老刘咬咬牙，缓缓摇头：“不可能，不应该！一定有办法！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我办不到的事！老左，你说。”
老刘通红的双眼，紧紧盯住左一白。
左一白沉吟几秒，最终开口：“弥散型癌症，确实比较凶险，如果不做手术，我们最起码能保证孩子在这五个月内能享受生活……”
左一白话未说完，被老刘手势打断。
老刘频频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
“老左，我一定要积极治疗。”
“但是，世界范围内，弥散型癌症的手术成功率不到1％，而且手术方式非常冒险！做为朋友来讲，我不赞成你冒险！”
左一白语重心长，态度也一反常态。
以往，左一白对待患者，虽然也是给他们提供积极和保守的两种方案，让他们自己选择。
可私底下，左一白更推崇积极的治疗方案。
不管是外国的新型药物，还是冒险的手术方法，左一白都想给病人试一试。
其实这也是左一白能在医疗界取得巨大成绩的重要原因。
可面对老友女儿。
左一白不敢冒险了。
“老左，我知道你的意思，手术不成功，娜娜就得死在手术台上对吗？”
左一白无奈点头。
“老左，你应该了解我，我从来就是个喜欢钻营，喜欢冒险的人，没有风险就没有机会！”
“可你这次，赌的是你女儿的命！”
左一白的话，如一颗鸡蛋，塞到了老刘嘴巴里。
他空张着嘴，愣在当场。
是啊！
他喜欢钻营。
所以从魔都医院辞职，下海经商从一个地摊小贩做起。
他成功了，但也失败过。
可是，生意可以东山再起。
女人的生命却只有一次。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老刘无助的看向林帆。
“刘总，刚才左老师说的是实情，现在米国弥散型癌症手术成功率确实很低……不过……”
不过什么？
老刘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内精光四射。
“不过，我最近看了个新的手术案例，就是治疗弥散型癌症的。”
左一白给了林帆一个震惊的眼神。
好似在说：你小子怎么什么时候都能看到新案例？
你到底有多少新案例？
我怎么不知道。
林帆给了左一白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不过我看的这个案例，手术过程也比较……惊悚。”
“惊悚？”
其余三人异口同声问。
“对，因为患者是弥散型癌症，五脏六腑之内都是癌变器官，所以这个手术翻案是将患者的脏器都摘出来，然后切除掉上面的肿瘤，最后再将器官装回去。”
林帆说完，发现左一白，老刘和何立三人正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
林帆摊摊手：“怎么了？太惊悚吗？”
老刘吞了口吐沫，眉头紧皱。
似乎，他已经想到了自己女儿被林帆放在手术台上，挖空内脏的样子。
“太耸人听闻了！我活了这么大，没听过这样的手术方案！”
何立附和：“我也是，我大大小小的研讨会参加过不少，这种方案闻所未闻！”
这两人说完，看向左一白等待他发表意见。
林帆也等待着老师的态度。
几个医生会诊。
任何一个人的方案，都有可能被通过。
一般来讲，大家会很快达成一致。
毕竟，最终的决策权是在家属手里。
医生只需要提供大致的选择方案就可以。
可是现在，林帆的方案，遭到了质疑和反对。
所以，左一白的意见就显得非常重要。
左一白右手手指下意识的敲击桌面，眼睛盯着虚空。
半晌后，他忽然问林帆：“你有多大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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