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赛赛前赛后不是都检了吗，还要再检一次？”乔茗乐低声问道。
正好这时候前面的领导说道：“奥运会在即，咱们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虽然咱们篮球不是兴|奋|剂的高发区，但是，也不排除有些运动员存在侥幸心理的可能。所以，明天你们都要接受检测，听到没有？”
安静朝她耸耸肩，“听到没有，明天都要接受检测。他奶奶的，大爷一想到有人要端着大爷的尿查来查去就尿不出来！”
乔茗乐也挺无奈的，兴|奋|剂检测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在于这些领导也太草木皆兵。
距离她们上次尿检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全队上下除了她请假出去过，其他人一直都在坚持好好的训练，就是有服用兴|奋|剂的心思也没有来源啊！
出现意外的几率也几乎为零，因为大家的吃喝都是经过严格检验的，确定安全之后才会送到运动员面前。
开完会领导走了，队员们开始大声的抱怨起来。真的没有人愿意参加尿检，大多数人都和安静的想法一样，一想到自己体内排出的液体被收集封装，还要被专业的运送车辆运送到检测中心，然后被不知道多少个人检测心里就各种不舒服。
最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事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就进行了三回，心里脆弱一点儿的运动员恐怕都要留下阴影。
而乔茗乐现在满心想的只有一件事，明天康楚修就要回N市了，她都没有时间去送他！
第二天采集完尿样之后，队员们便收了心思继续训练。
只是刚训练不大一会儿，周正就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新通知。
“领导临时给咱们安排了一场公益比赛，和前国家队的主力球员打乱重新分成两队比赛，到时候国内不少名人、企业家来观赛，给国家青少年篮球事业筹集资金”，周正一脸无奈的说道。
“他大爷的！”爆粗的又是安静，她问周正，“周助教，这么好的事儿咋不让男篮去干？男篮名气大，人气旺，打这种杂耍似的比赛肯定能筹集更多的资金！”
这个问题周正没法回答，事实上他的愤怒一点儿不比队员们少。
就像安静说的，杂耍似的比赛，那些来看球的人不过就是图一个乐呵，乐呵之后以做公益的名义撒点儿钱，即得到了消遣又赚得了名声，绝对的一箭双雕。篮球中心也是获益的一方，毕竟钱到手了，至于有没有用到青少年篮球事业上，或者是有多少用到青少年篮球事业上，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最可怜的就是她们这些“表演”的运动员，除了花费时间打了一场连比赛都称不上的球外，什么都得不到。
不对，还得到了一样——羞辱！
至于为什么不让名气大、人气旺的男篮去打这样的公益赛，其实大家只要稍稍想一下就能明白，因为他们不愿意。
谁愿意像杂技团的猴子似的成为别人取乐的玩意儿呢！
他们不愿意，就可以推掉。而女篮甚至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上面已经把这件事定下来了！
“比赛定在什么时间？退下去的老运动员都有谁会来？”这次提问的是队长。
“周三，也就是后天”，周正回道，然后拿出一张A4纸递给队长，“这是确定下来的名单，不出意外的话周三都会过来。”
名单上记录的就是要来参加公益赛的已经退役的老队员名字。
十几个老队员，都是乔茗乐等现役运动员耳熟能详的人物，当年她们也曾代表Z国队在各大赛事上取得过优异的成绩。
可现在……
“他大爷的”，安静愤怒的一把抢过名单，手都有些颤抖，若不是乔茗乐拦着，估计她能直接把名单吃了。
“这上面最年轻的都三十多了，年纪最大的都快赶上我妈了，也不知道多少年没碰篮球，上面那些孙子也好意思把人家叫回来参加什么狗屁比赛，万一出事了谁负责？”安静激动的说道。
确实，上面年纪最大的运动员都四十多岁了！
她们带着一身伤从运动队退下来，待遇好的每个月能从地方体育局领取一点儿生活补助，待遇不好的根本没人搭理。她们从小开始打球，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离开球队想找一份好工作十分困难。
就像当初的董如云，生活潦倒，对未来一片迷茫。
“她们都是自愿的”，周正无奈的解释道：“她们不是无偿来参加比赛的”。
“那打这么一场比赛会给她们多少钱？”乔茗乐咬牙问道。
周正避开队员们的目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回道：“一千块”。
一场比赛，四十分钟，她们带着荣光而来，却不得不丢掉尊严带着一身伤病奋力的——表演，只为了一千块钱！
有队员悄悄抹起眼泪，也有队员跟着安静一起咒骂起来。
“这不公平”，队长还算冷静，站出来道：“对那些退下去的前辈对我们都不公平。周助教，您能不能和上面谈一谈，要想我们打这一场比赛可以，但是必须提高前辈们的报酬”。
尊严是无价的，可是在生活面前，不得不退步。队长知道这一点，其他队员也想到了，目光都聚焦在周正身上。
周正无奈的耸耸肩，他感觉今天一天就要用光这辈子所有无奈的情绪了。
“我和你们一样，没有话语权”，他说道。
事实上，他已经争取过，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在他争取之前，上面答应付给退役老运动员的报酬是八百块。
“那咱们怎么办？就听他们的摆布？”安静气愤又颓然的问道。
她有冲劲，脾气大，但是不够聪明，关键时候着实想不到应对的办法。
“还能怎么办，咱们只有乖乖听话呗，上面根本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国内打篮球的女运动员多了去了，咱们要是真的把上面得罪了，人家把咱们换下去，国家队照样不缺人，我们却没有机会了！”一名队员叹息着说道。
她，说出了大部分运动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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