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终章（上）
派去天牢和太后宫中的几人，很快就两手空空地匆匆赶回紫宸殿。
关押在天牢的荀珃和软禁在太后宫中的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是君临握在手上的三大筹码。却不知何时，凭空消失了。
“三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凭空消失就凭空消失呢？”
殿下无人敢应声。
君临气急败坏，一脚掀翻了靖皇暂坐的低矮圈椅。由于惯性作用，靖皇整个人被甩了出去，落在了高台的边缘。不知为何，原本停住的靖皇忽然侧了侧身，人就顺着身下的台阶，快速地滚落到高台之下。
变故陡生，众人反应不及。荀珃确实看清了楚渊隔空打牛的招式，笑着朝他竖了竖大拇指。引得楚渊手痒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儿。
即便台阶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却也架不住高台太高，台阶太多。从那么高的地方一路滚下去，就算侥幸不死，也得半残了。
果然，靖皇在大殿上堪堪停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彻底昏死了过去。额头伤口渗出的血糊了满脸，四肢胸腹多处骨折，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模样甚是狼狈，真真惨不忍睹。
“真惨！”荀珃心道。
并非幸灾乐祸，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成分在。本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说到底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比起靖皇私底下那些见不得人的阴私谋算, 动不动就要人家合族上下的性命, 这点儿惩罚还算轻的。
总算是醒过神儿来的君临，慌忙地奔下高台，跑向靖皇。
方至半途，靖皇已经落入了旁人的怀抱。那人正是在众人的掩护下, 率先冲入紫宸殿中的太子君樾。
时机已到, 楚渊揽着荀珃的腰肢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大殿之上, 将君樾的后方护得严严实实, 不给歹人留半点可乘之机。
见到君樾和楚渊双双出现在大殿之上，被圈禁的大臣们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有了反抗的勇气, 纷纷行动起来。
殿内的楚渊与殿外的秦战等人里应外合，夹在中间的大内侍卫根本就不是他们的敌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见势不妙, 钱塘拼死护送君临离开，却在即将突破重围时，陡然停下了动作。
“钱塘，看在往日你对我多有维护的情分上，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用君临来和我交换，要么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心爱的女人死在我的手里。”柳卿卿手腕微动，抵在柳絮儿脖颈上的匕首见了血。
往日仪态万方的皇贵妃, 如今受制于人，披头散发，衣衫零落，哭得梨花带雨，声声哀泣, 求人救救她，她还不想死。
“这个疯女人。”君临恨恨地唾骂一声, 拉住钱塘，欲带他一起走, 却被钱塘挣脱了。
“师父，这么多年你为她付出的难道还不够多吗？一点要搭上自己命才肯罢休吗？”君临带不走钱塘, 声声质问带上了隐隐的哭腔。
“她不是别人，她是你的母妃。”钱塘奋不顾身地往回冲。
“不，她不是。”君临头一次快钱塘一步, 挡在他的身前, 握着了他的双肩，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知道的她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她为了自己的一世荣耀，不惜杀兄长，夺子侄，让你沦为她手中的一把利刃。我们所有人在她的眼中都不过是用来争权夺利的棋子而已。师父，我求求你了，你醒醒吧，不要再继续执迷不悟了。”
有那么一瞬，钱塘或许曾经有过迟疑。但是，对上柳絮儿乞求的眼眸，他最后还是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我说到做到了。”柳卿卿说得没头没尾，但是荀珃听明白了。她是在说天牢里那件事。虽然当初荀珃没有松口，但是柳卿卿确实做到了她当初所承诺的。
虽然有强买强卖的嫌疑，但最终目的是一样的，也就无所谓无关紧要的细节问题了。
“我还没打够，一起呗。”西征没能陪楚渊走到最后荀珃始终心有不甘，如今难得还有机会一起并肩作战，她只当要好好把握。
毕竟，宫变不是随时都有。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荀珃牵着楚渊的手，仰头笑眯眯地看着他撒娇。
楚渊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不轻不重的敲了敲荀珃的额头，揽过她的腰身，带她飞到柳卿卿的面前，出剑拦下了不要命似的冲了过来的钱塘。
若论武功高低，钱塘并不是楚渊的对手。即便楚渊一直分心照顾没什么实战经验，一直乱入的荀珃，还是很快以压倒式的势力制服了钱塘。
“该称呼你季大仁？还是钱塘呢？”钱塘的面纱被楚渊一剑挑飞, 露出属于季大仁的面庞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回答他的是荀珃，“也不算太早，入宫学的第三天吧。”
其实，看破季大仁身份的是楚渊。他那是虽然目不能视，但是其他感官特别敏感。当初，因为在时常出入君樾身边的书记官季大仁，与潜藏在君临身后的神秘高手的身上嗅到了同一种味道，而产生了怀疑。其后，命人深入调查了一番，确认了二人就是同一人。
当年，柳絮儿因貌美，被靖皇诏入宫为妃。季大仁欲带柳絮儿私奔，柳絮儿以保全两家合族性命为由拒绝了。季大仁爱慕柳絮儿几乎成痴。怎舍得佳人伤怀。遂，暗自苦学一身武艺，化名钱塘，数十年如一日守候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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