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珃不加掩饰的欣赏眸光太过炙热,临窗而立的楚渊似有所感,无奈的低唤道:“既然回来了,为何还不快些进门来,傻站在太阳底下做什么啊?”
话音未落,楚渊已经两手精准的抓住了在风中肆意摇曳的白纱飘带,两指轻抚,一字拉开,熟练地在脑后打了一个结。
不得不承认,不论何时,何种状态下,楚渊都是风光霁月的人间俊才。他的相貌极为出众,即便白纱将精致的眉眼尽数遮掩,却也遮不住他那与生俱来的潋滟风华。
奈何……
“哥,你这耳力是越来越厉害了啊。我这才刚进门,就被你给逮了个正着。”荀珃敛起复杂的情绪,笑着应声,屁颠屁颠儿的穿过小花圃,来到小轩窗下,仰头立在楚渊的面前。
听到荀珃含笑带怒的碎碎念,感官清楚的感应到荀珃正带着明媚的暖意朝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跑来,仔细的品味着随着荀珃的不断靠近,低落的情绪慢慢的弥散,直至化为云烟随风湮灭,了无踪迹的全过程。
楚渊突然惊觉,不知何时起,荀珃已经变成了他的药,一剂可以治愈他的一切伤痛的良药。
这剂良药,世间罕有,独一无二,更无可替代。
“这回你可猜错了。”一个人窃喜的隐秘情绪,在心底无限蔓延,浸润了荒芜的心田,“此番暴露你行踪的可不是你蹦蹦跳跳没个正行的脚步声,而是你身上独一无二的特别味道。”
其实,这也是楚渊近来才发现的一个小秘密。此前,有好几次,楚渊都因此先一步发现了荀珃的存在。但是,为了配合荀珃玩闹的小心思,楚渊一直故作不知,全然顺着荀珃的小孩子心性,耐心的陪着荀珃疯,陪着荀珃闹。
一颗香浓的蜜糖,被楚渊投喂入口。也不知是蜜糖的效用,还是喂她吃蜜糖那人的功劳。荀珃整个人仿佛瞬间掉进了蜜罐里,微有不虞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愉悦起来。
“特别的味道?”荀珃闻言,好气的耸着鼻子十分认真的闻了闻自己的衣衫、手腕,可惜梧桐的花香太过浓烈,她根本闻不到其他任何特别的味道。
荀珃危险的盯着楚渊微翘的唇角,总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错觉,被自家大哥戏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气鼓鼓的嘟着嘴巴,恼火道:“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十分圆润傻乎乎的,就很好骗的样子啊?除了梧桐花香,哪里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嘛。”越说越委屈,嘴巴扁的越来越像大黄鸭的扁嘴巴。
沐浴在楚渊的温柔宠溺下太久了,潜藏在荀珃伪装的极为强大的内心深处,曾经无处施展的幼稚、傲娇的小情绪彻底被激发出来,供她肆意挥霍,使她完全忘记了,在现实世界里的自己,是一个二十有余的不折不扣的女汉子。
一回生二回熟,抛开束缚,焕然一新的荀珃,对着楚渊撒起娇来,那叫一个手到擒来,毫无压力可言。
偏偏楚渊还真就吃她这一套。
“你呀,白长一岁了,还是这么的粗心大意,真拿你没办法。”楚渊曲着两指轻轻地弹了弹荀珃的额头,诚意十足的提醒道:“你再好好回想一下,你院子里都种了些什么。”
经楚渊一提醒,荀珃茅塞顿开。再耸着鼻子闻的时候,似乎真的嗅到辛羽常挂在嘴边的淡淡的草药香。
两人隔着小轩窗,一个在内,一个在外,相谈甚欢。然后一同移到了院子里,一个校场舞剑,一个树下乘凉,相得益彰。再然后,一同移步到餐桌前,一个举箸投喂,一个张嘴接食,配合默契。
不知何时起,哪怕前一秒还狂风暴雨,纷争不断。只要两人在一起,下一秒就能风平浪静,海晏河清,一派岁月静好。
荀珃的爽朗笑意若暖风拂人面,霎那芳华乱人心神。
在此之前,楚渊还在头疼,考虑该怎么和楚王夫妇解释关于荀珃的那个误会。而在此刻,楚渊心底猛然冒出了一个莫名的甚至有些荒唐的念头来,教他突然间又不想对此去解释什么了。
“若小珃愿意,就让他们继续误会下去,似乎也无不可。”这个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瞬即逝,若非亲历,且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楚渊怕是都要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
却也正因如此,楚渊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若非眼盲,他真要无颜面对荀珃了。
“我怎么可以对小珃生出那般龌龊的心思来?简直罪该万死!”
楚渊羞于见识到这样不堪的自己,更不敢让荀珃知晓自己的心思。一面强打着精神认真聆听荀珃兴高采烈的讲着趣事,一面忍不住不断地在心底暗骂唾弃着自己。
从进门起,荀珃的一颗心就都扑在了楚渊的身上。折腾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了,还硬拉着楚渊讲些有的没的,也不过是见楚渊不肯和自己倾诉烦闷,而随便寻了个由头想要逗他开心而已。
故而,楚渊不在状态的频频走神,又几度欲言又止,如何能逃得过荀珃的眼睛。
“哥哥,是不是王爷和你说了什么?”
楚渊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王妃娘娘也找了我,和我说了。”荀珃小心的观察着楚渊的情绪变化。
“母妃她都和你说了吗?”本就七上八下的一颗心,更显凌乱。楚渊真的慌了神,羞愧的低垂着头,不知该以何种面貌来面对荀珃,如若问道:“你会因为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而恼怒于我,弃我而去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