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凌悦弱小无助的求饶讯息,确定她再不敢轻举妄动,荀珃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堪堪收回恶狠狠的视线攻击。
转回头对上楚渊,咬了咬牙,继续慷慨赴义,“哎,哥,你可别仗着自己看不见就妄自菲薄啊。”
荀珃故意提到“看不见”,发现楚渊并无异样,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荀珃心下五味杂陈,既欣慰楚渊的坚毅,又无比心疼。
事实上,楚渊也确实接受了这样落在别人眼里十分残酷的事实。更何况提起此事的是毫无坏心、嘲讽之意的荀珃,便更加心无波澜了。
一家人,不就是应该心无芥蒂,坦诚相待嘛。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荀珃盯着右手臂上裹成一团乱麻的纱布,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我觉得你给我包的这个就非常完美,比当初凌悦刚上手时,毛手毛脚的把我捆得跟个大粽子似的强太多了。”
人在门边站,锅从天上来。凌悦小可爱幽幽怨怨的望向自己公子。
嗯?!
瞧着自家公子疼得生无可恋,默默泪两行的凄惨模样,却还在强颜欢笑,安抚世子爷的情绪。凌悦默默地转头与秦征面面相觑数秒,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比起公子来,自己那点小委屈算得了什么啊?公子,这才是真正的大无畏,舍己为人,无私奉献啊!
“不信的话,你自己摸摸看,你包的这个不薄不厚,正正好,上升空间特别大。假以时日,勤加锻炼,肯定能超越凌悦现在的手艺。”
勤加锻炼?!
“我一时口误,说错了话,能撤回来吗?”荀珃无语问苍天。
此时此刻,咬着牙,忍着疼,牵着楚渊的手,重新检查纱布情况的荀珃,尚不知晓,自己的形象,在别人的眼中已经变得无比高大上。
虽然看不到,但楚渊对于自己的执行力,还是有一定预估的。荀珃之言几分真几分假,他心明镜似的,却还是猝不及防的心中一暖。
与此同时,远远地旁观了荀珃对楚渊由吼到哄,到忍痛开解,再到撒娇认错的全过程的楚王妃,默默地将视线移到了楚渊的脸上,看着他的脸上浮起的既无奈又宠溺的淡淡笑意,楚王妃就越发觉得那颗世上绝无仅有的还魂丹用在荀珃的身上是对的。
她想,那日救下荀珃,果真是个稳赚不赔,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我们回去吧。”
楚王妃之言,犹如惊天巨雷,砸得嫣然晕头转向,错愕不已。
明明刚刚一切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因着那些不足为为人道的糟心事儿,王妃隐忍了这么多年,只敢私下里偷偷摸摸地关心照顾世子爷。如今,世子爷突生眼疾,王妃终于想通了,决定一改从前,此后光明正大的在太阳底下做一个称职的好母亲,关心照顾世子爷。就差这临门一脚了,怎么就毫无征兆的突然反悔了呢?
自幼便跟在楚王妃身边,自觉对楚王妃甚是了解的嫣然,这下也猜不透楚王妃的心思了。
嫣然一千个一万个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楚王妃白白错过这个和世子爷母子重修于好的大好机遇。虽然楚王妃平日很宠她,但她也没有胆大到敢公然违抗楚王妃的命令。只得暗搓搓的放慢自己的脚步,搞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
不想,楚王妃没等她上前搀扶,就自己率先转身,步下台阶。
“娘娘,咱们不是说好了,去看世子爷的吗?”嫣然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楚王妃的身边,虚虚的扶住楚王妃的手臂,故技重施,企图用慢动作来拖住楚王妃离开的脚步,寻求转机。
“不去了,有小珃那孩子陪着渊儿就好。”楚王妃似是轻笑,似是低喃,“我若在,他们小辈儿相处起来,反而不自在。改日再来吧。”
嫣然恍然大悟,笑着抬了抬手,不偏不倚的让楚王妃瞧见她手里提着的食盒。
“你呀,真是……”
楚王妃虽未露面,她亲自下厨做的汤汤水水,却是一道不落的送到了楚渊和荀珃的饭桌上。
吃了小半月的药膳粥,虽然每次都不重样,但是终究都是素食。作为偏爱肉食的杂食动物的荀珃,见到汤汤水水里不肥不瘦正正好,看着就入口即化的肉肉,登时眼冒精光,直接反客为主,热情的招呼楚渊一同用膳。
仅仅是听着荀珃欢欣鼓舞的招呼声,楚渊就能想象到她眯缝着眼睛,吸溜着鼻子,粉舌舔过嘴唇,努力咽口水的小馋猫样儿。
楚渊:还真是时刻不改小馋猫属性。
思及此,楚渊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依言坐到了荀珃的身边,同她一起用膳。
楚渊眼睛看不到,不小心弄撒了一些汤水。
荀珃左手不听使唤,也不小心弄撒了一些糖水。
二人各有各的狼狈,谁也不笑话谁。一顿饭吃得甚是和谐、欢愉。
吃饱喝足,楚渊开始板起脸来,和荀珃算总账。
“小珃,你觉不觉得你对待自己和对待我,完全是两个标准?”
荀珃:苍天啊,大地啊,我荀珃素来一视同仁,究竟哪里双标啦?
得不到荀珃的回应,楚渊自问自答:“你要求我全心全意的信任你,我做到了。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该对我坦诚相待,不该有所隐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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