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燕青笑容满面，轻柔着抚摸赤麟小脑袋，轻声说道：“好了，你先练着，我看看，等你什么时候达到了我的要求，我就把下一式传过来。”
赤麟闻言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嘟嘴道：“少来，我已经听舒芳姐姐说了再过个把月你就要走了，卓燕青哥哥你根本就没有要把捕风拳交给我的意思对不对？”
看着眼前问着自己的小可人，卓燕青啼笑皆非，问道：“何以见得啊？”
赤麟擦了擦泫然而落的眼泪，说道：“如果哥哥你打算教我，那为什么一而再的拖，分明就是不肯教，肯定是因为舒芳姐姐和你说了什么女孩子打架不好之类的话吧，而你是怕姐姐不给你做饭所以才只交了我第一式，接下来就不打算教我了。”
卓燕青无奈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可误会你舒芳姐姐了，她并没有和我说什么，如果你想知道哥哥就告诉你原因吧，其实这捕风拳只有这一式，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此拳法变化万千吧，这是因为捕风拳都是以第一式为基础演变而来的，接下来完全就是练习者自己禅悟，拳法不一定只有一套，像哥哥打得那一套就是我费劲三年的时间参悟出来的，之前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了而不在练。”
赤麟闻言，点头说道：“哥哥，你这一点都不相信我，让我觉得很伤心。”
卓燕青说道：“现在你还要练吗？”
赤麟点头道：“当然要了，哥哥教我的拳法我自然会好好练习，等哥哥你再来齐玄道我一定会练出一套比你那套还强的拳法出来的！”
卓燕青欣慰得说道：“要想超过我可不这么容易呢。”
赤麟说道：“你等着看吧。”
卓燕青说道：“那我就等着了，等你超过我的人哪一天。”
时隔半月大雪纷飞在院落中，杜环臻身披一件狐裘在房屋看着天空中的雪景，他比起一月前更加苍老，如油尽即将灯枯的年迈老人一般，自从六十年前从师傅手里接手齐玄道后，他每一天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了齐玄道，他真的很累了，累到已经没办法去从来没有去过的山下了。
张子涯站立在杜环臻身后，看着面前的师傅苍老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身体和手上不自觉地微颤，眼眶湿润起来，却是流不下泪来。
杜环臻忽然张嘴，用着有些沙哑的苍老声音道：“天黑了。”
而天空中仍然是白茫茫。
张子涯却说：“对啊，师傅已经黑了，我扶您回房吧。”
杜环臻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在张子涯的扶持下回到了房间里。
“师傅，我去给您倒杯水。”
看着这位弟子的背影，杜环臻说道：“子涯，你想不想当掌教？”
张子涯一愣，水壶悬在空中里面流出的水倒满了水杯滴打在卓上。
过了许久张子涯拿着水杯走了过来，将水杯递给了杜环臻，回答道：“师傅，弟子可没有此抱负，只想潜心修炼。”
杜环臻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现在没有，以后就没有吗？子涯你是个很好的孩子，为齐玄道考虑周到，若干年后你能接手齐玄道我也就放心了。”
张子涯不置可否。
杜环臻淡淡道：“你转过身去。”
张子涯本能地转身，突然感觉到一双手拍在了自己后背上，接着一道汹涌澎湃的清流透过那双手进入了自己身体里。
那种清流并没有给张子涯带来何种的痛苦，反而异常的舒服，感觉周身上下都被净化了。
张子涯惊色问道：“师傅你这是何意？”
杜环臻眯眼淡然道：“给齐玄道的未来增添一些机缘。”
张子涯眼泪泫然欲泣。
良久后，杜环臻收回了双手，盘坐在石床上，脸色相比之前更加的苍老，可脸上却是满脸的欣慰。
张子涯蓦然回首，抓住师傅的手痛哭流涕起来，言语完全被泪水代替了，杜环臻轻轻抚摸着他面颊，帮他擦去眼泪，轻声细语说道：“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张子涯说道：“师傅，你这样做不知道，万一以后我辜负了你的期望，那我怎么面对齐玄道。”
杜环臻摇头道：“我这样做当然是相信你。”
张子涯还想要说什么，杜环臻阻止了他，说道：“你去把外面偷听的那小子带进来吧。”
张子涯闻言，起身走到门外一开门就看见卓燕青正凑着耳朵偷听。
卓燕青尴尬一笑，说道：“是掌教叫我来的，我可不是有意偷听的。”
张子涯很少见的不恼，说道：“进来吧。”
卓燕青连忙走了进来，和张子涯一起来到杜环臻面前，抱拳长揖道：“小子卓燕青拜见掌教。”
杜环臻连咳好几声，扯了扯肩上的狐裘，看着面前卓燕青，说道：“以后还请你多多帮着点子涯和齐玄道，我看得出来，你以后得波澜壮阔，子涯性子有些傲，经常也会犯错，你是和他走得最近的同龄人，在他遇到麻烦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希望你能出手帮助。”
卓燕青道：“掌教放心，我会尽我所能。”
杜环臻欣慰地点了点头，招呼张子涯过来。
张子涯跪在杜环臻面前，眼眶湿润。
杜环臻说道：“以后你也要给与卓燕青帮助，齐玄道和赤麟就全部托付给你了……”
张子涯点头。
杜环臻缓缓垂下了头，这位为了齐玄道付出了太多的人物，终于卸下了沉重的担子，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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