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大笑,又调侃了几句,便轮到江峰中自己了。
“我家夫人……呃,没什么好说的,温顺贤惠,倒是有几房小妾,整日里不消停。”提到妻子白氏,他恍惚了一下,毕竟前段时间很是在意过,只是白氏一直如同棉花似得,不论自己示好还是佯怒,她全不在意,只是守着自己的本分,让谁都挑不出错来。这种感觉还真是郁闷。
随即他反应过来,今日不是谈论自己的时候,便转头问荣公子:“容师弟风流倜傥,想必也是后院和谐吧。”
荣公子呵呵一笑:“哪里可能不和谐,小弟仅有发妻一人,不曾纳妾。”
江峰中倒是诧异了,这个荣公子家世不错,自身虽然没有继续科考,但是举人功名却是有的,虽说如今在家经商,可毕竟家境殷实,本人又长相风流,身段颀长……
荣公子满不在乎的解释道:“小弟的妻子是远房亲戚家的表妹,年幼时便来我家投奔,与我青梅竹马,她父母双亡后,我母亲便做主给我们定了亲事,自小的感情不一般,而且家中已有两子一女,何故纳妾?”
江峰中脸一红,想着自己莫不是有些好色了。
摸了摸鼻子,转头问钟贺年:“钟师弟似乎还没有成亲,是何缘故?”
钟贺年也喝了些酒,想起今日还在为自己的亲事忙碌的母亲,也有些难过,便将自己婚姻不顺的情况说了些出来,江峰中一脸沉思,赵先生却劝道:“贺年不必心急,也可劝慰令尊令堂不必忧心,似你这般厚道之人,上天必定安排了美好的姻缘,只是需要时间让你们相会而已。”
钟贺年苦笑:“谢先生,托您吉言了。”
赵先生打了个酒嗝,道:“我赵胜没有别的本事,不开口则已,开口必定成真。”
说完便倒在桌上睡着了。
江峰中道:“二位师弟放心,稍后为兄会送先生回家。”
几人又是一轮推杯换盏,最后荣公子说道:“今日酒席十分尽兴,改日小弟做东,请各位兄弟务必捧场。时辰不早了,小弟先回去了,先生与我家相去不远,我顺路送先生回家吧。”
江峰中争不过,便嘱咐道:“荣师弟务必把先生安全送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荣公子自家的马车走了之后,钟贺年对江峰中拱手道:“今日多谢江兄款待,家中还有客人,请恕贺年不能再陪江兄了。
江峰中便也同他道了别 ,几人分道扬镳。
回了家换了衣服,江峰中便去了大房处,跟苗氏报告了这些内容,苗氏也拿不准,看向一旁的屏风。江峰中便知道正主在屏风后面,可是后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知道云雀表妹是个什么意思,看向苗氏,却见苗氏舒展了眉头在笑。
“峰哥儿,劳你找个机会再去探探那贺公子自己的意愿,还有其母亲是否好相处。说白了女子出嫁相处最多的就是这两个人了。”
江峰中自然没有不同意的,想了想,他又道:“依侄儿所看,钟公子应该是个挑剔之人,侄儿得到消息,钟家老太太的亲戚给介绍了个女子,今日上门了,钟老太太应该是想让钟公子见见的,钟公子却赴了侄儿的宴请。想必对那个亲自上门的女子不甚看中。侄儿猜想他应是喜欢矜持、自重些的女子。”
苗氏细细想着这句话的意思,约莫是让自己女方不要太上赶着……的意思吧。
可是,这年头又不能公然安排个偶遇什么的,这种事情将来挑明了,就是女方的不是。
这件事情还得落在江峰中的头上。
于是苗氏就和蔼的对江峰中道:“此时还需峰哥儿出面才好了。”
江峰中笑道:“大伯母太客气,能给云雀妹妹相看婆家这是大伯母的信任。”
苗氏瞥了屏风后面一眼,笑道:“既是一家人,就不说那客套的话了。将来若是能成,叫云雀好好谢你!”
江峰中正待推辞,屏风后面已经传来一阵响动,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便远去了。想必是江云雀害羞了,逃跑了,当下便是微微一笑。
苗氏也笑了,指了指江云雀跑掉的方向道:“她竟也懂得害羞呢。”
江峰中便笑出声来。
江云雀跑出去后,从游廊转到侧门处,进入夹道从萱草堂后门进入花园,一路上的丫环看到了,都只来得及弯腰行礼,她便一阵风的过去了。
直到站在后花园的小径上,在一片楠树的阴影中,她才立定了,后面跟着跑过来的气喘吁吁的丫头。她拍拍起伏的胸膛,回了回气,这才稳稳当当的走路。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方才听来的消息,她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当初听到了江云灵被卫二公子堵住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当时便气的拉着江云灵回了原处要给她找回场子,可惜卫二公子走了。后来因为打算向她求亲的张家因为三公子本人对江云灵一见钟情而由嫡母做主换了人,她不高兴,可是直接摆出来态度和脸色的。因为她的态度和原因,嫡母和江云灵纠结内疚了很久,这才把话敞开了说,直到她解开心结,江云灵的亲事才成。
她江云雀虽是庶出,也不曾多么受宠爱,却是个受不得委屈的性子。她忽然就想到自己的性子,在钟公子的眼里,会不会是“不矜持、不自重”的表现?就如在面对亲事的时候,寻常女子都只能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江云雀就因为有意求娶自己的人换了对象,就那般拿乔,会不会被钟公子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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