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当时刚通完电话，看他进来了，问他：“有事？”
只有两个字，语气不亲不疏，很中规中矩。
蔡云清抿了抿唇，“周总，我听说前天有个电视剧想找我演男一号？”
他演的角色，一般都是男一号或者男二号，前几天也确实有个剧组想找他，是仙侠剧。
“是有这么回事。”周良看着蔡云清，“不过我给拒绝了。”
蔡云清刚刚才升腾起来的一点喜悦顷刻间烟消云散，不仅如此，心头还有些薄怒，“为什么？两个月了，我一点工作都没有……”
“吴云菲说，你的演技还不够。”周良说得十分直白，“等她给你打了及格分，我再给你接工作。”
怎么说也是一线小生，被粉丝宠坏了，现在又被周良这么红果果的说自己的演技居然还不及格，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看脸就行了，非得要演技吗？我就是坐在那儿吃碗面粉丝也能看一个小时。”
对此，周良十分赞同，还点了点头。
但是点头之后，就是残酷的实话：“你能吃几个小时的面？”
蔡云清一愣，“什么？”
周良点了点下巴，示意他坐下，这才继续道：“你吃面有人看，你还能吃一辈子的面吗？靠着脸能红多久？演技永远比脸重要，而且走得长远。”
这样的话，实在不好听。
可再不好听，也是实话。
蔡云清皱着眉，还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可是……”
“我们的合约只有五年，我现在花时间花资金给你培养演技，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看你自己。”周良打断了蔡云清的话。
“你如果好好学，你收获的东西都是你自己的，即便你拿了影帝、视帝或者别的什么奖，五年后你要走我也不拦你。但是如果你不学，只靠着这张脸，你连这五年都熬不过就被人忘了。”
扯了扯嘴角，他靠在椅背上，接着问：“还是说，你到时候再去垫个鼻子，削个下巴？”
蔡云清的手用力的抓住了座椅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是啊，他唱歌还不错，但是不会跳舞，也不会作词填曲，现在的娱乐圈，只靠唱抒情歌，路根本不好走。
他演技也就一般，如果不演戏了，真的就没有出路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你自己考虑。”周良说着，拿着笔开始批文件。
沉默了几秒钟，蔡云清问：“那综艺节目呢？这个我总可以上吧？”
“等你演了好的作品，我自然会给你安排。”周良抬头看他，“事不能急。”
明明就比他大三岁而已，却偏偏做出一副傲人的姿态来，蔡云清觉得不服气。
但是再不服气也没有办法，谁让周良是他的老板？
于是，蔡云清起身，转身就走。
刚走了没两步，周良突然叫住了他，“那天公司聚会，你几点到的？”
蔡云清一怔，回过头来看他，“什么？”
周良盯着他的脸，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蔡云清蜷了蜷手指，回答：“八点到的。”
然后，他又补充：“后来去了一趟洗手间。”
周良点点头，“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等蔡云清走了，他就把自己手里的笔给放下了。
看来，演技不好也是有好处的。
……
最近江城的天气不太好，经常都雾蒙蒙的。
出租房里，老旧的墙壁上剥了白，露出灰色的水泥来，像是张牙舞爪的妖怪，丑陋不堪。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亮着，有些晃眼，林杰吐出一口眼圈来，又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抓不住。
他整个人都颓丧了很多，瘦得皮包骨，头发又长又乱，一对黑眼圈堪比国宝。
这也难怪，从医院出来他就做不成明星了，霍景渊还堵了他别的生路，他除了自暴自弃，每天抽烟喝酒来麻醉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听身边的人说完了，他问：“你是说，周良怀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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