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现在对祁桓的态度早就已经不是原先的躲避,而是在不知不觉里变成了无法控制的关切这让祁桓十分欢喜,毕竟这么长的时间里,朱雀一直都想离自己远远的,现在因为自己假装出来的眼伤,表现出内心的关切,祁桓觉得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他抚着朱雀的发丝缓缓说道:“不妨事的,即便是眼睛瞎了,我也照样可以在京都城里活得好好的,不会屈服于任何人,他们别想用区区一个眼瞎就让我跪下……”
朱雀并没有躲开祁桓的手,也自然没有把祁桓抚摸发丝的动作联想到更多的东西,在她心里,祁桓是哥哥,现在哥哥受伤了,她只想好好安抚他的心情,不愿意他再受任何委屈了,这种委屈是那么的憋屈,让人想讨和公道都讨不回来,就如同十年前,祁桓生重病的时候,太医院不肯出来给人看病,还是月笙跪在太医院门口,求药才能成功。堂堂一个皇子受到这样的苛待,本来应该有人出来撑腰的,但是祁桓没有,宫里的人要么是把他给忘了,要么是视而不见,要么就是存心作践他,从来没有人想要对他好,就如同现在,他并没有挡在大皇子的眼前,挡住他储君的道路,但是,大皇子却连他的呼吸他的存在都视为是一种错误,想要斩草除根,这里面的委屈,这里面的不公平,都没有地方辨明,没有人会为他讨个公道。
“卫姑娘,你不必为我伤心,这双眼睛治好也就罢了,治不好也没事。”他就那样静静透过猩红血带看着远方,心里面不知道卫鞅在做些什么,在猜想这个江湖人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方法去除掉大皇子。
“卫姑娘,方才我们在山上看见你的哥哥,他以前是不是闯荡江湖的?”祁桓开始向朱雀打听卫鞅的事。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多了解这个主动要配合自己走向最高位置的人。
朱雀不知祁桓为何会问这个问题,毕竟方才是卫鞅刺伤了他的眼睛,但朱雀心想,既然祁桓的语气中并没有表现出对于卫鞅的敌意,那么应该是没有瞧见卫鞅刺伤自己,卫鞅的内力那样深厚,用剑气都能够伤人,刺伤眼睛这样的小事,根本不用站在人的眼前露脸,毕竟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露脸为好,免得日后会招来仇家。卫鞅以前走江湖的时候就喜欢在按暗地里面出招,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是啊,以前他是走过江湖的,在江湖上也闯荡了有十几年了吧。王爷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朱雀其实是想问,你难道对刺伤你的人有猜测了?就这么猜到了卫鞅的身上?祁桓的聪明才智让朱雀不禁感知,确实是有这个可能。
但是祁桓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感叹一声还是江湖潇洒便不了了之,靠在椅垫上养神了。
有那么一瞬间,朱雀觉得祁桓并不想一个即将要失去眼睛的人,也并不像一个眼睛被刺伤的人,眼睛被刺伤,起码会疼痛,而祁桓那疼的样子,似乎是有些轻了……
正在朱雀细细打量祁桓眼睛的时候,马车就停在了宁王府门口,月笙急着去请大夫,就托朱雀在这里好好照顾祁桓,一会她便回来。
朱雀点点头,说了声放心吧,便搀着祁桓进了王府里他的卧房。
朱雀从在京都城里与祁桓重逢之后,去的地方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楚,小山上的坟堆,梁香居,祁桓书房,祁桓小花圃,他的卧房还真的是没来过。
一个大男人的卧房,平白无故的来了干嘛……
朱雀将祁桓扶到床边,又给他倒了一盏茶递到嘴边,祁桓接过来喝了又递给朱雀,朱雀望着那精准无误递给自己的手,有些犯嘀咕了:“王爷,你眼睛现在是不是能够看见些什么东西了?是不是伤的并不重……”
祁桓这才知道方才露了马脚,又掩饰说道:“自古瞎子的听觉就比正常人要好,我这才眼睛看不见半日就能从卫姑娘的声音里辨别出的你的位置了,所以这才准确无误将杯子递给了你。”
朱雀觉得祁桓说的有些道理,所以也便没有多想,只是坐在祁桓的床榻前给他收拾好,又问了问眼睛的情况,祁桓宽慰她几句,她便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朱雀静静看着今日的天空,季节进入到了秋天连天空都带着凉凉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在外出的时候多带一件衣服披上。让人忍不住去想今日街头的糖炒栗子又没有多放糖。
她扭头看着眼睛蒙着血带子的祁桓,问道:“王爷,如果眼睛真的看不见了,你会怎么样?”
还会想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祁桓笑了笑,说道:“能怎么样……无非是看书改成了听人读书,晚上房间里也不用点蜡烛,平白能省下不少蜡烛的银两。”
朱雀听他这么一说,也笑了,说道:“还是王爷想的开,我就不一样,我只会觉得不公平,为王爷感到不公,为何他们就能够说刺穿你的眼睛就刺穿你的眼睛了,这样的天下,这样的王朝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祁桓听了朱雀的话,明白她说的是个什么意思,也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她的那番感慨自己也有过,只是小时候便有这么一番感慨,感慨终究是感慨,无力的人只会平白发出几声叹息,只有强者才会想着去改变,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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