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点了点头,没说话,整理好自己的衣衫遮盖住方才被剑刺伤的地方,就那样默默走下了山,祁桓望着那个高大且孤寂的背影,一时间觉得这个江湖人像极了自己,似乎总是在一个人咬紧牙关去坚持些什么,即使这个坚持毫无意义,甚至没有实质性的结果,也不会丝毫放松对于自己的要求。
祁桓就这样静静在山顶看着卫鞅的身影缩成一个小点,他估计卫鞅下山之后还要跟大皇子交代一番,大皇子必定不会相信他所说,会派人来找他。
果然,山底下来了几个人,身影面相看不太清,祁桓把卫鞅鲜血染红的布带围在自己眼睛上,虽然那布条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不少,但是还能闻见血腥的味道这种味道让祁桓有些恶心。
但还是强忍住,等候山下那群人的来临。过不了一会,祁桓便听见熟悉的声音,那是朱雀的声音,另外还有月笙,德子,还要大皇子身后的护卫声音,约莫着是卫鞅同大皇子说话的时候,被朱雀他们给听见了,这才一起跟了过来。
“宁王爷,你在哪儿……你在哪儿……”朱雀的声音回荡在山涧之中,不断的回响,冲击着祁桓的心,她的声音里很明显带着焦急,让人不忍心在她面前在装下去,徒劳惹她伤心,但是,祁桓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能够登上最高的位置,如果能够做到那个位置,那么日后便可以得到她,不会再让她受委屈,弥补这么些年来,他心中对她的愧疚和思念。
那一声声呼唤越来越近,为了不再朱雀面前因为心软而露馅,祁桓决定装晕倒。
他躺在了草地上,闻到周边栗子树的香味,以及秋日里逐渐枯黄的草间缺少水分的干燥之气,也便在那里静静躺着,等候那些人的来临。
人躺在地上的时候,听觉会比平日里要灵敏很多,祁桓早早就听见了几个脚步声,然而朱雀的声音和月笙德子的声音还有远一些,祁桓便知道是大皇子身边的人来查看自己伤势了。
果不其然,那几个脚步声渐渐走的近了,周边的草丛声音响起,祁桓听见有个声音再说:“我瞧着,三皇子那般孤苦无依靠的,现在又被刺瞎了眼睛,简直是太惨了些,咱们主子怎么就想起来要除掉他呢……要说三皇子根本没有意愿同他争夺皇位,也没有那个争抢的势力,我瞧着咱们爷最近是疑心病太重了些,连这样可怜的人也要除掉。”
又有一个人出来制止他,说道:“这样的话,你也就同我们说说还可以,要是在宫里面说了,可要小心你的脑子,你在宫里伺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连祸从口出这样的毛病都不知道改,这就也就我们哥几个感情好,要是放在那个小喜子身上,可是要告你的状了。到时候你可就死定了,你也不想想,坐上皇位的有哪一个是不疑心的,只要是有能力做到那个位置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包全自己的实力,大皇子这样做也不是没有理由。”
这人说完之后,便是沉默了,到底还是那个被称为多嘴祸从口出的奴才又说了几句:“想当年,三皇子在宫中的时候老是受欺负,我看着可心疼了。现在眼睛瞎了,以后可怎么过活……”
“我看你啊,就是心肠太软了,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王爷,无论以后怎么样,就算是个瞎子,那也是个王爷总比我们这些下贱奴才身份要高,咱们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吧……”
说着,那几个奴才走到一颗栗子树下,指着满眼血的祁桓说道:“你瞧,那不就是宁王爷吗?哎呀,流了这么多血,这眼睛怕是要废了。”
“那我们要把他抬下山去吗?他好像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要我们抬做什么,我们上来就是为了检查他有没有真瞎,检查完了咱们就走了,这山这样高,抬下去怕是要好些功夫。他的那些下人不是来了吗?还有那个长的天仙一样的姑娘不也急匆匆来了吗?他们那么些人还抬不动一个?咱们还是别费力气了,怪累的。下山去回禀大皇子吧,就说宁王殿下眼瞎了,晕倒了。大皇子也算应该能满意了。”
说完,这几个人就下山回去了。
朱雀几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近,祁桓在地上躺了好些时候,朱雀月笙他们才来。
朱雀一上山,见到树下满眼鲜血的祁桓,瞬间泪甭喊道:“王爷!王爷……你怎么样?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王爷!桓哥哥!”
最后那一声‘桓哥哥’是朱雀情急之下喊出来的,她少年的时候经常便就这么称呼祁桓,祁桓听了那一声喊,似乎回道了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一时间情难制止,手动了一下。
月笙和德子都在因为朱雀的那声‘桓哥哥’震惊,心想这位淮南姑娘好大胆,尽然敢直呼王爷的名讳,后来又分别一想,这位姑娘在他们主子眼里自然是与其他的人不一样,身份虽然比不得京都城里高门贵女那般显赫,但是地位在自己家主子心里却是顶尖的,一点都不比当年的侯府小姐差。也便对那声称呼的僭越忽视了。
朱雀见祁桓手动弹了,忙欢喜擦掉眼泪说道:“月笙姐,王爷还活着!咱们快把他送下山,说不定眼睛还能救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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