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告知你有危险,让你躲的远远的,”卫鞅同祁桓说道,“而是想跟你说,大皇子已经将你视作眼中钉,想杀你以绝后患了。”
祁桓显然是没料到会是这个样子,他能预料很多事,但也是依据当前的一些蛛丝马迹去推断未来走势,祁征要杀自己,显然不符合自己的推断,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即使在京城中甚至活的连普通的富户都不如,就他这样没钱没势的,根本对于祁征造不成威胁。
“他为何要杀我?”祁桓问道,“这根本就是不符合常理的事,他没有必要杀我,我既没有和他争夺皇位,先皇连在诏书上提都没提我一下,他为何要杀我?”
卫鞅冷峻眸子看了他一眼,这么些年过去了,现在的祁桓同十年前的祁桓一样,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却平白招人怨恨,连个普通人平平静静的生活都过不成,他虽然静静在那里站着,从来没有抢夺别人东西的打算,从来也不会主动去争抢,但是对于别人来说,他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错的连呼吸一口都是杀身之罪。
对于这样的祁桓,卫鞅心中多了几分怜悯。这在他身上虽然很不符合,但是祁桓是他的旧相识,即使是不曾做过他的伴读,但是却曾经对他感到深深敬意,十年前的少年,身上已经有常人难以企及的睿智与平静,所以现在虽然卫鞅身上肩负要杀他的任务,但是却由于心中的那丝怜悯,下不去手了。
“宁王殿下,你可能没有料到会被祁征盯上,我也没料到,但是在下觉得,即使那样的人坐上了皇位也不尽然是什么好事,如果有朝一日,”卫鞅开始把话题引到了别的方向。他接着说道:“如果有朝一日,殿下不再想你现在这样默默无闻,而是一鸣惊人的话,请不要忘记在下今日对你的救命之恩……”
祁桓那双眸子微微颤动,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他的身上似乎看起来带着超出同龄人的坚毅,又或是背负着超出一般人的隐忍,总之那个眼神,那个语气,放在一个人身上是不合适的,起码那种眼神,超过了一个护卫该有的沧桑。让人不忍去想在这个眼神之下,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我不懂你的意思。”祁桓缓缓说道。但是身子已经不再向后退了,他知道卫鞅不会杀他。
相反,他隐约觉得卫鞅可能会帮助他。
只见卫鞅望着山下小成缩影的人说道:“今日大皇子对你下手,是因为他觉得你是皇家血脉,同他一样是先皇所出,同样是皇子,虽然你不受宠,但是这却并不妨碍他把你想象是劲敌,殿下你别忘了,二皇子因为谋逆已经被发配到了边疆荒凉之地,现在在京都城里的皇子,能够和他一样,身上带着皇室血脉的也就只有三皇子您了。章骞夺权的手段是把皇室血脉的人推举到皇位上,这个手段他从很久之前便开始进行着手了,或许从皇后娘娘不能生育那天开始,章骞就开始谋划这一切,这期间,大皇子的生母抱病而死,皇后收养大皇子,章骞养废大皇子,并且在京都城里暗暗培养自己的骞翥军,这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一旦大皇子登基,成为新皇,那章骞便成功的掌舵了这世间最大的权势,是真正站在皇位背后操纵整个朝廷的人,所以只要是那个皇位上做了人,且顺理成章做的是皇子,是带着先皇血脉的皇子,无论是谁都不重要,大皇子能够坐上皇位只是因为他是皇后娘娘的养子,亲生儿子不好改变,但是养子确实是可以的,养子想有多少个就有多少个。所以大皇子刚才看见你同韶嫣小姐私交甚秘的样子,担心如果韶嫣小姐喜欢上了你,同章骞说明要立你为皇帝的话,那么大皇子确实有些岌岌可危了。这些,殿下都想过吗……”
祁桓站在原地,望着卫鞅,一时间对他的分析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思维缜密的人,从来没有人能够同自己一样在复杂的事情表面,抽丝剥茧,找出所有事情发展的脉络,以此为据,推理分析。
“你是何人,你不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吧……”祁桓问道。
卫鞅没有立即回答祁桓的问题,只是望着远处的山峦,许久都没有说话,有那么一瞬间他在自己脑子里为自己规划了一条近道,如果从这条近道往前走,不仅能够为父亲沉冤昭雪,还可以彻底将章骞扳倒。
只不过,这条近道要借助祁桓。
只见卫鞅说道:“原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只不过肩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来这京都城里望一眼风浪罢了。”
祁桓听出来他的话中有隐瞒,也就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有故事的人通常会将故事藏的很深,如果他不主动去讲心里面的故事,你是无法从他嘴里套出来什么话的。
所以祁桓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卫鞅的身份,只是记住了淮南卫家卫忘荆,朱雀的表哥,有故事的人。
祁桓开口问道:“那依照你口中所说,祁征要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杀我灭口以绝后患?”
“是,但是我又同他说,杀人不好,会有损名声。”卫鞅道,“而后他便说要我一剑刺瞎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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