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脸上登上就变成了冰渣子,这个庄烨从到黑檀山的那一刻起朱雀就似乎对他很上心,现在不过是过来两盏茶不到的时间,就能约着他一起去看花灯了。
她还从来没有主动约过自己去看花灯呢……
刚在心中有了这样一个念头,卫鞅就想起来每年中秋节自己都是在未央阁里拆密报,那还是早些年前,他还没下令不让朱雀进未央阁,所以她总是会在中秋节的这一天带着祖母亲自做的月饼过来,有的时候是桂花馅儿,有的时候是枣泥馅儿,总之她每次带的都是他喜欢吃的味道,但是他每次吃的时候就把这当成了理所当然。就如同每年中秋节,他总是会一口回绝朱雀要自己陪着去看花灯的请求。淮南每年中秋都会有花灯,虽然不是像京都这样在主街上燃上一整条街的花灯,但是总会沿着江岸边人最多的地方,点上一圈花灯,映着海上生明月,看着江岸边迎风摇曳的花灯也是别有一番意趣。
那个时候,她也会经常会磨着自己带她去江岸边上,但是他为什么会一口回绝呢,他总是会把她的好当成理所当然,自从侯府灭门,失去往日风华,自从他决定要为父亲报仇时,就已经把她对自己的好当成了负担,因为自己没办法同等回应。
现在想起来,是自己过于执拗了。
总是会不经意的将她的好当做理所当然,并且把拒绝她也当成了理所当然。
那些她送过来的糕点,她每日闯进未央阁里冲自己甜甜笑的脸,都被自己当成寻常。
当时只道是寻常。
寻常便是过往的常态。既然这些常态已经成为过往,那便再也抓不住了。
卫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复杂,有些克制不住。明明是他自己在把朱雀往外推,怎么现在有种不想被人抢走的感觉了呢?
明明就是已经在心里盘算了很久很久的事情,不能功亏一篑啊。可是卫鞅看了看庄烨脸上风华绝代的笑,要是让这样一个小白脸抢走了朱雀,那他也太不甘心了。
“你那天不能陪庄大哥去看灯。”卫鞅言简意赅说道,语气里面带着不可违抗的意味。
朱雀这下子被彻底惹烦了,这又是不能去南楚霁月山庄,又是不能去看花灯,他的嘴里怎么就那么多不可以,什么时候从他那张冰碴子脸上能冒出几个‘很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鼓励呢。
朱雀叹了口气,这辈子怕是不能了,他的性格在那个惨绝人寰的夜晚便已经定格。是那满天的冰雪那满座城的冰雪将他塑造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乖僻不无原因。
这也是朱雀在一直包容他的理由,一直把他对自己的冷漠都归结在了那个令人悲痛欲绝的冬日。
但她包容不下去了,纵使自己的心是火做的,也经受不住一座冰川始终紧闭自己的心扉,始终把自己拒之门外。
失败的事情,便是失败了,朱雀不会再重新寄予希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马不吃回头草,就是这个道理。
“为什么不可以去看灯,我时间有的是,不像你这个大忙人,整天都有的忙,我想去看灯就去看了,不用你约束我,你也最好别约束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那天我有时间,我陪你去看灯。”卫鞅缓缓说了句。
这话直接让朱雀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十几年了,从来没有答应过自己一次去看灯的要求,怎么今天就突然自己主动说要去看灯了呢。
奇怪的人到什么时候都是怪人,不过,朱雀觉得今天的卫鞅虽然怪,但是挺让人心情舒畅的,不像平时朱雀老想揍他。
“你真有时间?”朱雀扬起脸,认真盯着卫鞅的眸子看,且被卫鞅给躲开了。
“我说有时间自然是有时间,到时候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去看灯,我去找你便是了。”
“那你要是骗人,你就是狗。”朱雀笑着说道。
卫鞅别开脸,并不看那笑脸,说了一句:“自是说话算数的,骗你有好果子吃?”
庄烨在一旁看着,就那么看出来了两个人的小秘密,虽然这两个人以兄妹相称,但是对彼此的感觉绝对不是兄妹那般简单。
起码这个卫阁主对他妹妹有不一般的情愫。
“那庄大哥,我们改日再约,我就住在棠梨巷的别苑里,你要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我。”朱雀又笑着对卫鞅说道。
卫鞅烦闷将朱雀拉至一旁悄悄跟她说:“他是霁月山庄的少庄主,就算是武林盟主见了他也要是给他几分薄面的,他能在京城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
朱雀看了看卫鞅一眼,满是不以为然:“他又不是祁国的,来京都城里一定会有一些不知道的事,我这个人就是热心,就是喜欢帮助人,你能怎么着我吧。”
卫鞅没跟她继续在理论下去,因为他觉得现在庄烨看他们两个人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这样下去连杨谦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个人不是真正的亲兄妹了。
这时候,阿言从远处跑了过来上来就给卫鞅一个熊抱,哭丧着道:“阁主你可算是来了,这帮龟孙子差点就把我给折磨死了。”
那架势就很小媳妇受了委屈跟相公告状差不了多少了。
杨谦赶紧解释道:“这位小兄弟,你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只是把你给绑过来了,那你呢半道上想逃跑被毒蛇给咬了,我们还好心给你吃喝,给你解药,这可不算是折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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