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林嗤鼻说了声:“你那一朵秋海棠的花一文钱都不值,树上多的是,想摘就摘了,不像我们公子送的这枚簪子。花了好几百两银子,看着我都心疼。”
阿言跟他抬杠说道:“你们公子花你们公子的钱,你心疼什么,再说了,我们家小姐难道不值得你们公子花这么多钱买根簪子戴吗?你们公子要是真喜欢我们家小姐的话,那么几百两银子不算什么吧。况且,再者说了,自古一来,便有千里送鹅毛,李礼轻情意重的说法,虽然我送给小姐的秋海棠是花不了几个钱,但是好歹是我一片心意,方才,我爬树摘花,差点就被狗咬了。这还不价值连城?”
朱雀笑了笑:“你们都别吵吵了,整天斗来斗去的也不嫌累得慌。还有你,阿言,你没事人家宅院里的树上,爬树上摘什么花,还怨人家院子里的狗咬你。”
阿言不服气:“那也怨不得我,小姐这几日总是说我摘的花不如淮南的秋海棠闻起来香,我便挨家挨户去采了,采的时候当然得捡着味道香的,否则小姐你也不满意。”
朱雀举着阿言新采的秋海棠,看了看,确实是香了不少,比起前几日在平民百姓家采的花,颜色,味道都更为上乘。显然看起来是比较名贵的品种,朱雀便开口问道:“阿言,你这秋海棠是从哪里采的。”
阿言仰着脸想了一想:“往南走十个街道,朝北一拐,都是些代达官贵人住的地方,我采花的时候,正巧看见有个小姐找那家小姐玩,称那位小姐为云小姐呢。”
长林一愣,按照阿言说的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阿言,那不就是云丞相的府邸吗?我们家公子向来喜欢秋海棠,云瑶小姐听我们下人说,公子时常拿着一片枯黄的秋海棠看得出神,想必是想中出些好看的秋海棠来博公子欢心吧……”说着,长林煞有其事望了朱雀一眼,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是不是惹她不悦了。不过,在长林看来,这位姑奶奶不管他们家公子如何对她好,总是能将公子的痴心熟视无睹,把自己家的公子处成了哥们,实实在在的好兄弟。所以,朱雀的脸上未见波澜,只是听见云哟啊中秋海棠的目的是为了博章韶光欢心时,有些佩服她。
云瑶种秋海棠的原因是因为,她曾经听到过章家的下人讨论章韶光曾经拿着枯黄的秋海棠看得入迷,那云瑶一定和当初的朱雀一样,询问了这枚枯黄秋海棠背后的故事。云瑶再了解章韶光痴迷秋海棠的原因是因为曾经喜欢过那枚秋海棠的主人后,却丝毫不介意,想种下更好看的秋海棠留住章韶光的眼光。
云瑶和曾经的朱雀一样,都觉得是一枚干枯的秋海棠,是一段早已经失去的时光,无论如何,那个侯府的表小姐不可能重新出现在章韶光的眼前,她们都想过,要用一朵鲜艳的秋海棠提醒章韶光要珍惜眼前人。
唯一不用的是,云瑶还想用种的秋海棠博章韶光的第二朵心内的秋海棠花,她想替代章韶光的那段记忆里的少女。不愧是相府里教出来的小姐,知书达理还懂得攻心,明白在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做什么事情是最能将损失降到最低的,就如同云瑶知道章韶光从淮南带回来一个美人时,只是起初生气了一会子,而后就乖乖呆在相府里面绣花了。
因为她知道,无论章韶光在外面有多少个女人,多少个外室,她总是会是那个正夫人,如果阻挡不了章韶光花花公子的习性,那边只有保住自己的正夫人的位置才是上策。
云瑶是个厉害角色,朱雀细细品了一品,比章韶嫣都要厉害,章韶嫣的厉害来自于章家显赫势力带给她的优越感,她要杀谁,那边杀谁,大家觉得她可怕的原因,大部分是来源于她身后的章家,以及她浑身散发的咄咄逼人气势。而云瑶的厉害来自己于拎得清自己,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不适合做什么,知道用怎么样的方法能将自己送上最高的位置。章韶光便是她够得上的最高位。
“阿言,这花我不想要了,以后,不用采这么香的花,熏得我头疼。知道了吗?”朱雀跟阿言说道,将插在瓶子里的花给甩了出来。
阿言接住了那花,笑了笑:“我看小姐是不喜欢这花的主人吧。”
朱雀白了他一眼,满眼都写着‘若是再说下去,今日的额糕点便不给你吃了。’的威胁,阿言一看那眼光,便知趣的闭嘴了,拎着那几只秋海棠出门吹凉风吃糕点去了。
长林见朱雀这样,只当是她吃云瑶的醋,开始喜欢章韶光了。也便乐得不去在意醉仙坊的事情,心想该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家公子才好。如果他们家公子知道卫姑娘为了云瑶小姐种的秋海棠吃醋的话,说不定以后卫姑娘打公子耳光,公子都能欣然接受了。
小竹准备给朱雀梳头发,由于自家小姐时常根据出门的需要变换发型,比如如果只是呆在别苑里的话,那么就把头发简单绑起来,如果是要出门买糕点那么就梳一个麻花辫,出门见重要的人,便要梳个好看的发髻了。
“小姐,今天咱们什么安排?还是在别苑里窝着?”
朱雀看看了天,天高云淡,带着些初秋的味道。国丧期已经过了,想必祁桓应该回宁王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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