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笑了笑:“贺老将军的确是血气方刚再也正直不过的人。”想当年侯府出事,京城中各个权贵恨不得和侯府撇清一切关系,之有贺老将军派人过来抬棺木安葬了舅父。
贺文娴叹了口气:“可惜我爷爷老了,想揍那毒妇也揍不成了。你说那贵妃娘娘这几年对我们挺好的,逢年过节的就请我们到宫里吃饭赏花的,我今日便没有防备,谁知她竟给我弄这一出。”
这便是兵不厌诈了。平日里请惯了这些小姐,且待她们极好,今日再请,请的也便容易些。皇后那边见惯了钟粹宫这边请贵小姐们赏花,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贵妃娘娘还是有两下子的。不然也不会在章皇后的手底下活这么多年。
“小八,咱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贺文娴一时间没了头绪。
朱雀毕竟江湖上混了那么些年,紧急场面经历过不少次,但通常都是卫鞅陪着,也是卫鞅告诉自己,应该接下来怎么做,现在突然只剩下自己面对这些棘手的情况,心下乱成麻。但环视四周,净是些个只识深闺秀花鸟的的主儿,指望她们能逃出去,还不如指望天塌下来砸到贵妃的头上去。
“文娴姐姐,贵妃娘娘把我们骗到这里,定是瞒着皇后那边。你想,她要静悄悄的逼宫,起码要等到贺将军的军队到了宫门下,才能把真实面貌给露出来。现在皇后娘娘那边指定在皇上跟前照顾病,”说不定也是在威逼利诱皇上写诏书,但估计是没戏,要不然章韶光就不会提前告诉她会有变动了。朱雀没把心里的想打说出来,只是将接下来的计划告诉贺文娴:“咱们必得闹的要让皇后娘娘知道。但钟粹宫离皇后殿那么远,咱们大喊大叫,指定声音传不到那边。再者说,现在有那么多宫人在,要是把咱们的嘴给堵上了,就是再喊皇后殿那边也是听不到的。咱们必须有人逃出宫,往皇后殿的方向通风报信,不过咱们这样等于变相的帮了皇后,帮了章家,你可愿意?”
贺文娴历来就不喜爱参与皇子夺嫡之争,因为她从小便是在贺老将军的跟前长大,最见不得的就是张来抢去没完没了。但,如果不去给皇后通风报信,她爹就得冒个不忠不依的风险去替她逼宫,若是她爹真就不逼宫,贵妃娘娘砍下她一只手,一条腿威胁她爷爷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想完整的活下去,既然是被拽进了浑水,无可奈何都要趟上一趟的话,那便只要将损失降到最小,找一个对自己对大局最好的方法,委曲求全。
“那你的意思是说,咱俩逃出去通风报信呗。”
朱雀与贺文娴的一举一动,贵妃娘娘自然是看在眼里,祁晟也瞧出了二人的不一般。
“母妃,贺文娴是不是发现异常了?”
贵妃娘娘悠然端起茶盏笑了笑,没说话。
祁晟急了:“母妃,这贺家小姐是在贺老将军的手底下长大的,会些拳脚功夫,你们这些人能拦得住她吗?她要是拼死跑出宫去,或是惊动了皇后那边,咱们的事可就败露了。”
“晟儿,做大事可急不得。她们刚到的时候,是不是都饮了茶?”
“那是自然,现下天气炎热,自是……”祁晟似乎想到了什么。“母妃,你是说那茶里……”
贵妃娘娘点了点头:“我早就知道那贺文娴有些功夫在身上,早便想到了。那茶里加了蒙汗药,就是个汉子这时候也该觉得腿软了。且说就算她身强体壮,喝了蒙汗药还能跑出我这宫墙,可她却逃不出我在宫墙外布下的天罗地网。”
“母妃的天罗地网,我并没看到啊?”
“晟儿今日的脑袋可是不大灵光。我前些日子在江湖上搜罗高手进宫,花了上万两银子,为的就是今天。”
“母妃是说,你雇了江湖高手安插在宫里了?”
贵妃娘娘笑意满满点点头,指了指荷花池墙外:“都在那里候着呢,就算是只苍蝇飞出了高墙也会给拍死。这些小姐,只要老老实实带着花园里赏花,我便好生招待,若是想不开,要跑出去,那便怪我心狠手辣不留情了。”
贺文娴和朱雀正在打量墙头。
夏日的阳光越来越强烈,贺文娴满头大汗,喝下第三碗水:“小八妹妹,你不喝点水?瞧你进来后,就没怎么喝水,净吃那糕点了,天越来越热,喝点水降降暑,咱们一会好有力气逃出去。”
朱雀想想是这个道理不假,便接过贺文娴的茶碗饮了一口,便觉得异样。
她自幼跟高谷子学习毒术,身体里早已练得百毒不侵。这掺了蒙汗药的水还是能品出来的。
“文娴姐姐,你就没觉得头晕身体无力,老想睡觉?”朱雀问。
贺文娴点头,一脸诧异:“难不成你也中暑了?我刚才就觉得头晕无力,你这么一说,我又头晕了。”
朱雀暗道不好:“文娴姐姐,咱们中套了。”
贺文娴后知后觉,看着朱雀手里的茶碗:“你是说,这水里被人下了药?我这样并不是中暑?”
朱雀点点头:“只不过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只是些蒙汗药,我刚才品了一小口,似乎在这之中下了两三成的药量,不至于立马晕厥,但是会渐渐的没有力气,直到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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