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刚拿出钥匙，门却自己打开了，顾明熙的脸露出了出来。
季蕊注意到他身后还亮着的灯，有些困惑，“还没睡？”
顾明熙凝视着她的眼睛，确定她没有半点醉意后，眼底泛起一丝清浅的笑，“睡了，只不过又醒了。”
到了客厅，季蕊将手里的购物袋放在茶几上，视线扫过旁边几本摊开的书，边上还有几页草稿纸，上面涂涂画画的都是演算的公式。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她不禁问他，“你在做作业？”
顾明熙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刚被自己丢下的书，笑容有些寡淡，
“嗯，反正也睡不着。”
季蕊默默地打量了他几秒，迟疑地问：“……你不会是给我等门吧？”
顾明熙见她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连忙否定了，“不是，我白天睡太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季蕊半信半疑的，“真的？”
他低下头，停顿了一下，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这里住了段时间，他的气色养得比她刚认识时好上了许多，脸部的线条也变得圆了些，在头顶白织灯的映照下，像个白净的瓷娃娃似的，让人忍不住地想放进心里疼。
她神色缓和了下来，也没细究下去，客厅里的温度冷冷的，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不开暖气？”
她在沙发坐下来，拿起茶几上遥控器，将空调打开。
顾明熙跟着一起坐了下来，低声地解释，“还好，我不觉得冷。”
季蕊的眼光扫到他的脚，他没有穿袜子，脚赤着套在白色的棉拖里。鞋子不是包脚的款，白皙的肌肤就这么露在空气中，让人一见就觉得冷。
“袜子呢？怎么不穿袜子？”季蕊盯着他的脚后跟，语气带上了几分责怪。
顾明熙双脚一缩，神色变得有丝不自然，却还是那么一句话：“……没事，我不冷。”
“……”
季蕊拧起眉，正想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暗暗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从进门到现在，自己就是不停地问他各种问题，像个老妈子似的，也就顾明熙脾气好，换成别人，说不定会不耐烦吧？
包里的手机传来新信息的提示音，季蕊翻包拿手机的时候，无意间将顾明熙的身份证也翻了出来。
这才想起来，自己拿了人家的身份证还没有还。
前段时间，她在审核会计送过来的账务时，审到了员工缴纳保险这的一块支出。也许是不久前频繁去医院的记忆太过于深刻，她一下就想起了顾明熙。
那天回家之后，她让他填了份表格，还问他要了身份证，第二天便交代财务给他办保险，同时还额外给他买了份意外险。
她想，保险这种东西，尤其是医疗保险和意外伤害险对他来说，应该还挺重要的。
财务办好他的手续后，将身份证交还到了自己的手中。她原本打算着回到家就还给他的，可是那天下班后临时有应酬很晚才回来，后面她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季蕊将证件取出来，正想还给顾明熙时，目光扫过了上面，照片上的少年唇红齿白的，一下将她的心神引去了，便不由多看了几秒。
顾明熙将证件交给自己时，她随手拿了就走了，也没仔细看。这会看到了，还挺赏心悦目的。
眉目温润如玉，神态淡然自若，不要他刻意摆出什么表情，哪怕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摄像头，也能充分诠释了秀色可餐这句成语的所有涵义。
不得不说，在所有的证件照里，身份证上的照片是最考验颜值的，哪怕你原本长得还算不错，拍照的人也会将你拍得鼻孔粗大脸圆如盘，活像跟你有仇似的，造成了很多人都不太愿意让人家看到自己的身份证照。
顾明熙的这张，倒是随时可以投去应征选秀了。
将身份证还给他后，季蕊从包里拿出一沓钱，也不细数，用一个红包封给他递到他的面前。
顾明熙看着眼前的红包，有些不解地望向她。
季蕊朝他笑了笑，“你的年终奖金。”
顾明熙一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过了好半响，才缓缓地伸出手接过来。
红包沉甸甸的，不用数也知道，这绝对是他有史以来收到的最丰厚的年终奖金。
他盯着鼓鼓的钱，并着她刚还给自己的身份证，心情莫名地复杂，有迷茫，有些怅然，还有些说不出的感动。
她给予自己的，真的是太多太多了，什么时候，能反过来由自己来给予她幸福和感动呢？
季蕊凑出另外一叠钱，数了数，也没将多出来的收回去，直接全部交到了他的手里，“快过年了，给自己多买几件新衣服吧。”
她想想过几天自己就要回老家了，反正这个月也没剩几天，索性便把这个月的工资一起给他结了。
他的衣服不多，来来去去就那几件。今晚她陪周唯艺买她弟弟的衣服时，本来也想着顺带给他买几件的，可惜自己对他的喜好不熟悉，生怕自己买到他不喜欢的就没买，还不如多给他钱让他自己选算了。
说到买衣服，就想起今晚给他买的新年礼物。季蕊将刚搁置在茶几上的购物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装手机的盒子。
顾明熙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就瞧见她递过来的手机盒子，迷茫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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