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吴梦舒的瞳孔狠狠收缩了一下，藏在袖子里的手交叠着紧紧握住，细长的指甲刺的手心生疼。
到是廖嬷嬷，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秦瑶整个人都懵的，这会子突然杀出个淑妃娘娘来，更叫人措手不及。
只是娘娘召见，也是不能不理的。
如今就不管是不是要被逐出宫去了，总是先去见过娘娘。
所以她很快就被推出了屋子，在外头传话宫女的带领下，一路去到了撷芳殿。
“秦姑娘且先随奴婢到侧殿歇息吧，娘娘这会子不大方便见客，还请姑娘海涵。”
出来迎接的是桃枝，态度还是恭敬有礼的。
“娘娘有事臣女自然先行侯着，不敢烦扰。”
秦瑶赶紧福了福身子，不管心里如何想的，至少面上还是稳得住。
桃枝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见她额角虽然冒了一丝细汗，但人还算镇定，也比较满意了。
招了招手，便有一小宫女过来，把人给带去了侧殿。
刚是转身没多久，忽然听到背后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少年衣袍翻飞，几乎是小跑着冲进来的，眼角眉梢满是焦急。
听到声音，秦瑶条件反射的转头，就见裴钧正好停在她身后。
四目相对，裴钧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又微微蹙眉，张了张口，到底没说什么。
“臣女见过六殿下。”
秦瑶福身。
“免礼，秦姑娘歇着吧，没事了。”
裴钧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着轻松一些，却还是叫秦瑶在那双桃花眸中捕捉到一丝紧张。
不过现在她也是一番乱官司缠身，到底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微微点头，转身随引路的宫女走了。
裴钧理了理衣袍，深呼一口气，抬步往前，进了正殿。
主位上，一袭明黄色龙袍的昭帝正端着茶盏，看着是刚到不久。
淑妃一脸紧张的陪侍左右，虽然依旧有些局促，但是到底在妃位上坐了多年，这会子比之前也大方不少。
“儿臣给父皇，母妃请安！”
裴钧上前行李，干脆利落。
“免礼。”昭帝摆手，笑着看他一眼，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裴钧起身，淑妃招呼着初云搬来一个绣凳叫他坐下，又上了茶水点心。
昭帝不急着说话，似乎在思量什么，抿了两口茶，才再度抬眸。
“你倒是来的巧，今儿你母妃才请朕来，要说说你的婚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你倒是和朕前后脚。”
语罢便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淡淡的看着他，帝王的威压渐渐露出来，叫人头皮发麻。
初云微微敛眸，借着给淑妃斟茶的功夫，轻轻碰了一下淑妃的手肘。
后者反应过来，压着心中的惧怕和紧张，轻笑一声，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臣妾想着钧儿上回说，娶妻想自己瞧过了再定，所以今儿便把他也叫来了，孩子虽小，到底皇上答应过了，臣妾自然不好违拗天意，皇上若是觉得不妥，责罚臣妾就是了。”
这一番话就点明了，是昭帝自己答应过的事情，这会子就叫昭帝不好说什么拒绝的话。
何况，裴钧虽然没养在淑妃跟前，到底也是淑妃生的，更没有寄到旁人名下。
母亲给儿子选妻，没有错处。
只是...昭帝觉得，这话到不像是淑妃能说出来的，心里免不得生了一两分疑虑。
“爱妃想的周全，朕既然答应了，当然不会食言，只是如今选秀还没正经开始相看，莫不是心有所属了？”
这话即是问淑妃，也是问裴钧了。
“回父皇，儿子确实有中意的人选，只是到底要父皇和母妃觉得好才行，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裴钧很是干脆的起身，面上笑的很是单纯爽朗，正是情窦初开的少年该有的模样。
一双桃花眸清澈明亮，不见一丝杂质，又这般的坦然，总算是叫昭帝心里的疑虑打消了几分。
心里琢磨着，许是孩子担心心爱之人被选走了，先来通个气吧。
思及此处，昭帝面上才更松缓几分，笑着开口，“钧儿只管说，是哪家的姑娘入了眼，父皇做主赐给你就是了。”
听到这个赏字，裴钧的心里就紧了一下。
妾室用赏赐，正妻便要说一句指婚，看来昭帝还是觉得正妻应当由他决定。
手心出了一层汗，虽然艰难，到底还是想搏一搏。
“回父皇，儿子与瑞阳侯嫡女，秦家二姑娘两情相悦，忘父皇成全，儿子想娶秦姑娘，为妻。”
最后两个字，裴钧顿了顿，到底是说了出来，与此同时更是直直的跪了下去。
淑妃手一抖，差点坐不住，还好有初云和桃枝给稳着，否则她都要跪下去了。
今儿她忽然被传信，叫请秦家姑娘来说话，又叫她请昭帝说婚事，她原以为儿子瞧上那姑娘做侧妃什么的，不曾想是做正妻。
即便她愚钝，也知晓皇子正妻不可随意定下的，这般直接与皇上求，就有些唐突冒犯了。
果然，昭帝眸色就暗了几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娶妻是你能信口开河的吗？！”
“儿子不敢！”裴钧磕头。
“儿子有幸随太子去过太傅府，秦姑娘和姜家姑娘姐妹情深，约在一处玩耍，儿子见过一面就心悦了，又得闻太子心悦姜家姑娘，心念近朱者赤，秦姑娘定然也是极好的，这才动了念头。”
说完这一通话，裴钧已经想到会带来什么后果了。
昭帝心疼太子，势必最后还是会想叫姜家四姑娘做太子妃，所以他不得不借一借东风。
可是若如此，只要他求娶成了，姜琼羽更有可能被指给太子，届时齐陌定然不会放过他。
可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在心爱的人面前，他终究还是自私。
昭帝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儿子，锐利的目光似乎要把人刺穿了一样。
于他而言，子嗣稀少，万万不愿自己的儿子像自己当年一样，为了皇位手足相残。
所以，他要想办的护着太子，扶着太子，这样就势必要打压其他儿子。
秦家虽然是闲散侯府，可是到底还是和林家沾亲带故，如今若是应了，那也绝不能叫秦氏做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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