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市城区到PA县并不远,但是因为现在是深更半夜的,一路上都是连夜赶路的运货车辆,我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才赶到宾利车附近。
但奇怪的是,宾利车竟然是停在一块孤零零的荒地旁边,四周根本都没有任何歇脚的地方。就好像秃瓢将车开到这里之后,凭空消失了一般。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是,秃瓢在PA县有接应的人手。而秃瓢自己对PA县并不是很熟悉,直接让底下的人开车接走他。
“白跑一趟!”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还是冲动了。
在这种荒郊野地的,我就算是想找人都找不到。围着秃瓢的车转了一圈,我蹲在地上抽了好几根烟,便准备原路返回。
就在此时,一阵刺耳的拖拉机轰鸣声响起,似乎就是朝着这边来的。我连忙将自己的车开远了一些,熄火关灯,下车仔细观察起来。
很快一辆拖拉机出现在视线中,秃瓢那颗标志性的脑袋,即便是在黑暗中也是如此的耀眼。待拖拉机停下之后,我发现开着拖拉机的这个家伙,好像在哪里见过。
仔细回想了一下,对,应该就是上次在小寡妇水泥厂里边见过。这个人应该是水泥厂的一个工人,可怎么会和秃瓢勾搭到一起?
不过秃瓢此刻出现,倒是让我排除了一个怀疑,至少他暂时没跟于晴在一起。而且很有可能,于晴还不知道秃瓢来江市的消息。
正在这时,秃瓢和那小个子工人低声说起话来。
“老板,我可是偷着带你来的,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放心吧,来,拿着。”
秃瓢从兜里掏出一小叠钱,塞到对方手里:“小伙子,在这种小厂子待着有什么意思?每年你们老板给你挣多少工资?”
“还不错,一年五万块钱,包吃住。”小个子工人声音不高。
“小伙子这样吧,我看你也老实,给你想个来钱的路子。”秃瓢的声音很有蛊惑性。
再加上他之前塞给工人一笔钱,对方立马连连点头,声音都多了几许谄媚:“好,你说,只要不犯法,我啥都能干。”
“对嘛。”
秃瓢得意的拍了怕对方的肩膀,压低嗓音说着:“我跟你讲,水泥厂这边的事情对我很重要。以后,你每天给我汇报一次,尤其是有一些特别的人和事。”
“老板,我不太懂。”
“其实不难。”
秃瓢显然是个谈话高手,谆谆善诱的说着:“比如说,你们的水泥到销往什么地方?还有,客户都有哪些人?你们老板最近跟什么人接触?等等,只要你觉得有用的,都可以发给我。”
“啊,这么复杂!”
工人声音中有些不情愿,似乎有些抵触:“老板,你这事情也太难干了,不行,我干不了,你还是找别的人吧。”
“你就说多少钱吧?”
“不是老板,瞧不起人是咋的,这不是……”
“每个月我给你两千。”
“多少?”
工人的声音中瞬间多了些惊喜的意味,没等秃瓢再说什么,他连忙改口:“干,老板你可是太大气了,这活我干了。”
“那就好,之后我会让人联系你,具体怎么操作她会告诉你的。”秃瓢一直都是十拿九稳的语气,显然他早就料到对方不会拒绝。
两人又说了一句,秃瓢便挥手让工人离开,他自己则是坐进宾利车里。隐约间,我看到他好像是拿出了电话,似乎在拨号码。
我连忙调出定位软件后台,打开语音模式。
很快我便听到秃瓢用一种恭敬的语气说着:“……我已经初步调查清楚……对……这件事情是有人里应外合……对,魏总,我建议集团派出……好,那我先继续调查。”
因为信号问题,我听得断断续续,但大致也听出了一个意思:秃瓢应该是在向魏建明汇报情况。难道说,他这一次突然来江市,是受到了魏建明的指派?
有可能!
毕竟辉扬地产是健明集团的下属公司,现在东山公寓项目出了问题,作为集团老总的魏建明,应该也想知道第一线的情况。
而秃瓢现在又是业务总监,按理说确实应该由他出面调查。
只是这一次秃瓢好像有点奇怪,他这么大个业务总监,竟然没有指派任何下属,而是自己亲自来到了PA县。
我隐约感觉到,秃瓢应该是有某种顾虑。
正在这时,手机里又传出了秃瓢打电话的声音:“喂……小琪啊,是不是睡了……张腾这两天有什么动静……哦……好的,随时给我关注他的动态。”
没多会又没了声音。
我听着好笑,敢情秃瓢是在联系琪琪,想要打听我的消息。只可惜秃瓢现在应该也不知道,琪琪早就转换了阵营。
再然后秃瓢就没有了任何动静,直接开车离开。我不紧不慢的在他后面跟着,想看看大半夜的这家伙到底准备去哪。
在跟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后,宾利车忽然拐到一条小路上,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路标,咦?竟然是常青藤集团在附近的一个办事处。
某种可能性瞬间在我心中浮现:难道秃瓢要去见陈玲花?
揣测着这种可能性,我忽然意识到说不定就是这样。否则的话,秃瓢好歹也是集团业务总监,为什么连司机都带,一个人费劲巴哈的来江市。
很显然他是要避开任何人,办自己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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