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林业毫不避讳地说。
列十五闻言，“呵呵”笑了起来，“我就喜欢你这直言不讳的性子，比我强多了。我特么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生的时候跑太慢了，没把牛跑掉，这才投胎成了个男的。但我这性子，可一点也不好。”
“面对陌生人，我能什么也不顾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面对不是陌生的人，我这特么的就优柔寡断的像个娘们一样。要不是这，我能跟他们三个掰扯这么久？”
林业道，“每个人经历不同，对待事物的看法和态度也是不同的。我不是你，无法站在我的角度去说你的是非，但我就觉得，人嘛，一生苦短，没必要那么纠结。既然决定了去做的事情，那就放开了去做。已经做过的事情，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这世上又没有后悔药，你后悔也没用的。”
“我靠，你这话说的太有哲理了，来，碰一个。”
两个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
列十五放下酒杯，继续说，“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人啊，就是得往前看，因为你往后看也没用，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是没办法去改变的，想那么多，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我他娘的就是想的太多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纠结了。”
“林兄弟，你今儿个不仅帮了我个大忙，还给我深深地上了一课，我这又欠你个人情了。”
“别总是人情不人情的，既然是兄弟，就不要总是把人情挂在嘴上。”林业说。
列十五十分喜欢“兄弟”这个词，一把搂住林业的肩膀，“林业，好兄弟，来，哥哥敬你一杯。”
“叮”的一下，两个人又碰了一下。
列十五依旧搂着林业的肩膀，深深感叹着说，“林业，我如果告诉你，你是我烈十五唯一的兄弟，你信吗？”
“唯一的兄弟？那黑剑会的其他长司呢？”林业不明所以地问。
列十五哀叹一口气，“我们这些长司之间啊，看着关系处的挺好的，谁有难了也都会互相帮忙，但我总觉得吧，大家都是为了面子、为了黑剑会，并不是真正交心的朋友。就拿最简单的来说吧，黑剑会的长司们是按照能力大小来排列顺序的，一旦这个顺序定下来，就是不可更改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业摇头。
列十五说，“这意味着，你入会的时候排行第几，你这辈子就只能排第几。哪怕你后来的修为有所提升，甚至比之前的长司还要高，那你也不能展现出来，真的抢了前面的人的风头。”
“说白了，就是等级制度森严，排行越靠前，说明等级越高，排行越靠后，说明等级越低。既然等级低，那你就做好你低等级该做的事情，而不要妄想去做高等级该做的事情。一旦你做了，别人就会多想，你是不是想越权，是不是想替代他。”
“你说，有这样的兄弟吗？”
林业不敢接话，毕竟，这可是涉及黑剑会内部的事情。
列十五说着说着，又叹息起来，“在外人看来，黑剑会好像一团和气，大家都很团结，一个人有难，其他人都会帮忙，但其实他们帮的真正是这个人吗，不一定，他们帮的，是黑剑会的颜面。”
“就拿这次你跟我的事情来说，老十跟老三为什么会出面帮我，不是他们跟我关系有多好，而是他们一方面想挽回黑剑会的颜面，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向其他人宣告自己的厉害！特别是老三！他下面的老四，进来修为提升的很快，基本上快和他持平了。老三心里着急，但又不好明说，他就利用这次的事情，来提醒老四，别妄想做一些百日梦。”
“哎，这些人啊，一个个都太想着自己了，根本没人愿意跟你交心的。每天跟他们相处在一起，我这心里都是压抑的，一点也不快乐。要不是冲着这份公职，我老早就不在这干了。”
“可能因为我这性子就是这样吧，所以我宁愿留在京都，也不愿意去竞争其他区的什么总指挥使一职，感觉没意思。”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感性的人。”林业尽量在将气氛调解起来，不至于那么压抑。
列十五笑道，“我就说我这个人外表和内心不一样吧，你现在总算了解了？”
“了解了了解了，是真的很不一样。”
两个人说说笑笑，再次碰了一下。
可能是这些话在列十五的心里压了太久了吧，也可能是今天的事情让他有感而发，总之，今天的烈十五说的话有点多，而且说了很多林业万万想不到的话。
这一番交谈，更是拉近了林业和列十五之间的距离。
列十五一口一个兄弟，豪迈热情，也让林业在这个重生的世界里，再次感受到了前世的兄弟情义。
列十五很珍惜林业这个兄弟，林业又何尝不是？
重生后的世界，不知道还有没有沈青年、盛长青、王家武等人。
但林业对前世的那份兄弟情的眷恋，却是一直深深地存在着。
在那些人没出来亦或者是永远都不会出来的情况下，林业能将这份情义寄托在列十五的身上，也挺好的。
两个人说了很多，也聊了很多，但大部分都是烈十五在说。
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果然酒量一般，几瓶酒下肚，就变成话痨了，从头说到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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