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趴在地上不得动弹的孟伊雪艰难地抬了抬头，恰好与白凝安冷冽的眼神撞上。
“白，白凝安？”孟伊雪透过白凝安那双清冷的眉眼辨认出了蒙面女人的身份。
孟伊雪的双手抓着地上的茅草，想要撑着身子起来，可实在没了力气，又重重摔下。
白凝安面上平静无波，如黑色琉璃般闪动的瞳仁落在孟伊雪的身上，裹挟着一抹阴冷，“看来聂瀚学把你照顾得不够好啊。”
处在濒死之际的孟伊雪仍旧嘴硬，“你得意什么？瀚学哥哥很快就会把我救出去的！你这个卑鄙小人，都是你害得我！”
白凝安冷笑，“呵，你不会真的以为聂瀚学是真心实意救你的吧？”
“当然是！白凝安，你就是嫉妒我，嫉妒瀚学哥哥喜欢的一直是我，而不是你！”孟伊雪情绪太过激动，又猛咳了几声，嘶吼着喊道：“等我出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的渊王生死未卜，可我的瀚学哥哥却始终站在我身边！”
白凝安恍然间替孟伊雪感到可悲，直到现在这个女人竟然还坚定地相信聂瀚学正在想办法救她出去。
“孟伊雪，你怕死吗？”白凝安揪住孟伊雪的衣领，周身散发着幽暗的气息，嗓音宛如地狱的修罗那般可怕。
刹那间，孟伊雪的眼睛里闪烁着恐惧的光芒，颤抖地问：“你，你要做什么？”
“别害怕，我可不会伤你性命，”白凝安抽抽嘴角，不屑道：“我担心脏了我的手！不过，会有人代我动手的。”
“是谁？”孟伊雪趴在地上，浑身不受控制地抖动着，“是谁要杀我？你说，你说啊！”
白凝安直接将孟伊雪提了起来，嘴唇贴近，冷冽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侧，使得孟伊雪吓得直打哆嗦，“当然是你的瀚学哥哥了。”
孟伊雪僵直了身子，难以置信地瞪着白凝安，“你胡说！瀚学哥哥怎么可能害我？”
“仔细想想吧，你被关进地牢后，他可曾为你做过什么？”白凝安声音沉沉，面色凝重。
“他，他来看过我，还给我写过好多信，他说过会来救我的，一定会！”孟伊雪摔到在地上，将那一封封写着“伊雪亲启”的信拿给白凝安看。
白凝安轻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一直让你等待吧，好听的话谁不会讲？他若真的采取了行动，你何至于被打成这样？”
“不，不可能！”白凝安的话如同无形的针一样刺着孟伊雪的每一寸肌肤，她将自己抱紧，疯狂地摇头，“聂瀚学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的！”
“为什么不可能？你也不想想，如果你不是被白府收留，可以出卖白府来换取他的前途，你以为他对你的那点虚情假意，能价值几何？”白凝安冷冷勾了勾唇角，“哦，忘了告诉你，你身上的这些伤可都是拜聂瀚学所赐。”
“你说什么？”孟伊雪猛然抬起头，抓住了白凝安的衣角，咬牙问道。
白凝安嫌恶地从孟伊雪手中扯回了自己的衣服，仿佛在躲避什么瘟疫，“不要再装作什么纯情少女了，你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你与聂瀚学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你掌握了他那么多秘密，他还会留你活着吗？暂时不杀你，只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不信，我不信，白凝安！你在撒谎！”孟伊雪崩溃大哭，她在这里的唯一希望就是盼着聂瀚学救她出去，她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不信？你明明已经将过往所做之事交代清楚，皇上有什么理由再对你严刑拷打？根本就是聂瀚学买通守卫虐打你的，不然我可以把他们几个叫来对质。还有，聂瀚学除了这几封书信，可有再露过面吗？他如果真的关心，又岂会不想尽办法来看你？”
白凝安一点一点地剖开孟伊雪的内心，不曾心软。比起之前孟伊雪对她做的，她这些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即便不想承认，可孟伊雪终究还是认同了白凝安的话，她本以为聂瀚学对她死心塌地，却没想到自己却成了聂瀚学手上的一枚棋子，可以随意弃置不顾。
看到孟伊雪近乎崩溃的神情，白凝安的眼里闪过一丝快意，抬手将面纱摘下，露出清冷的绝世容颜。
孟伊雪注意到了白凝安的动作，哭声止住，满是裂口的手指指着白凝安，错愕地问道：“你，你的脸……怎么会……”
经过一瞬间的死寂后，白凝安的眼眸里燃起仇恨的火焰，怒声质问道：“孟伊雪，我的容貌被你毁掉，你以为没有了我，聂瀚学就会真情实意地对待你吗？”
白凝安忆起前世往事，情绪略有波动，“纵然上一世你助他成为丞相，我笃定你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就如这一世他容不下你一样！依靠你这副皮囊能维持多久？能换取聂瀚学的半分真心？可笑！”
孟伊雪一头雾水，拧着眉，疑惑地盯着白凝安，“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什么上一世？你疯了吗？”
“你不必听懂。等待聂瀚学派来的人取你性命还是自己动手，你自己选择吧。”白凝安眼眸微冷，重新戴上面纱，转身离开。
孟伊雪瘫坐在地上，觉得自己这一生可笑至极。
白凝安离开后，身后便传来孟伊雪的惨叫声。她没有回头，含笑走出地牢。
刚回到皇后宫中，白凝安洗漱一番，重新戴上了人皮面具，勾画着上面的紫黑毒斑，听到了院子里急匆匆地脚步声，唇角勾起。
果不其然，皇后便派来了宫女通报：“孟伊雪自杀了。头撞击墙壁，当场毙命。皇后娘娘说她是死有余辜。”
白凝安听到后，平静地笑笑，没有说一句话。
宫女离开后，白凝安冷冷吐出几个字，“这才只是开始。”
这只是，复仇的开始……
孟伊雪自杀的消息传到了聂瀚学那里，聂瀚学顿时松了口气，还窃喜于不用自己动手，孟伊雪就自己结果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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