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草木转荒凉,十里风腥旧战场。
征马不前人不语,金州城外立斜阳……
是役,乃木希典大将的长子乃木胜典殁于金州南山之战,次子乃木保典下官又捐躯于尔灵山战场。
回国之后,伊藤晴雨性格大变,生活潦倒。从一九二二年到一九二八年底,已经年逾四十的伊藤晴雨连续推出三本浮世绘画册和一本学术巨著,分别名为拷问绳、责罚研究和江户地狱图,还有一本江户时代风俗史。
据说,伊藤晴雨的私生活相当糜烂。有一年秋天,他登报想招收女弟子,十几个响应者全是青春不在的艺伎。考试内容都是宽衣上床,以肉多者为佳。最后,居然是没有一人女人落选。有人闻之戏言:“人与人不同,花有几样红。”
一九六一年,伊藤晴雨离世前,对自己的女人们说:“我沉心研究绳缚和责罚,就是要开拓苦海,寻找彼岸……”
团灵六一直都说伊藤晴雨是自己的领路人:“没有大师是拷问绳,哪有花与蛇!”
从结绳记事到盘泥烧陶,从拉绳扬帆再到收网捉鱼,一条绳索还可以拉出语芙的往事。
浮世绘又叫风俗画,兴于江户时代。
瀛国语称为锦绘,大多数是雕版刻印,也有一些手绘的作品。
江户时代,越来越庞大的武士群体浪迹于花街柳巷,便催生出带有浓厚市民气息的町人文化。
同时,木刻套色技术也从长江南北传到了东洲国长崎,线条夸张和色彩斑斓的浮世绘就在花街柳巷里应运而生。
“佳人遍绮席,妙曲动鵾弦……”
浮世绘的风格和内容都来源于游郭,强调女性的柔美之态。
剧院兴起,又迅速地出现了表现优伶的役者絵、表现剧情的芝居絵以及风格血腥而怪诞的无残絵。看戏之前,这些作品既是剧情简报又是宣传画,有收藏价值。其中,床头画、责场画和杀场画都大受市民的欢迎。
在东洲国人的情感世界里,压抑和哀伤是主基调。高贵与德行会堕落,鲜艳的樱花会凋零于凄美,驰骋沙场的英雄会留恨于血泊。都说没有痛苦,就没有生之愉悦。
束缚肉体,就是要解放灵魂。
一九四八年底,团灵六参与并领导了第一家会员式的上头,称之为奇谈俱乐部。
六十年来,奇谈俱乐部从小说到动漫图册,从摄影写真集到女表演辈出的影视业,可谓是枝多而叶茂……
四十年前,东洲国思想界和文化界大谈色道。
在炎夏的元明时期,东洲国皇室分裂为南北两统。室町幕府控制的北朝占据北首市,手握琼勾玉、八咫镜和草薙剑的尊治人间神子在奈良的吉野山。
一三九三年夏,藤原照子到北首市侍奉北皇,行刺失败后仓惶逃到嵯峨野,生出小皇子千菊丸。一四〇八年,十五岁的皇子赋诗说:“吟行客袖几时情,开落百花天地清。枕上香风寐耶寤,一场春梦不分明。”
“春意年年梅一朵,高风夜夜月三更。”
千菊丸避世于山林,人称一休。千菊丸自号狂云子,还说自己好酒好肉亦好诗。在酒肆和禅林的游郭里面,千菊丸不是掷金买醉就是捕风捉月:“有时江海有时山,世外道人名利间。夜夜鸳鸯禅榻被,风流私语一身闲。”
“梦里老衲闺中月,夜夜风流烂醉前……”
千菊丸辞世时,留下四句这样的偈语:“十年花下理芳盟,一段风流无限情。惜别枕头儿女膝,夜深云雨约三生。”
后来,东洲国就把禅林和游郭分裂开来,用游郭两字雅称日渐兴盛的烟柳之地。
游郭之女就是游女,语出诗经:“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以艺侍人曰伎,以色侍人曰妓。数万切支丹之女弃教后销声匿迹于游郭,夜夜笙歌。
江户吉原,北首市岛原、欧萨市新町和长崎丸山都有官办游郭,供权贵、豪族和江湖上的武士们休息心身。
一六五七年冬,一场大火烧了半座江户城,吉原游郭移到了城北的浅草寺附近。这个新兴的快乐场占地八十余亩,四周筑黑板高墙,还有三米多宽的护墙渠,又称北国。
大门里面,鳞次栉比木楼都高挂大红灯笼,有老道的遣手迎客。格子间里,浓妆艳抹的游女手持烟斗,会做出形形色色的笑容和姿态来,就像是动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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