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霄，你少油腔滑调！”我轻声笑骂道。
凌北霄凑得更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喘息，就听他说：“夜凉，正好现在四下无人，不如……”
我面红耳赤，飞快打断他的话，“你能不能有点正经？”
凌北霄惊讶地看着我，“不过是想劝你向我服个软，怎么就不正经了？莫非……殿下又想歪了？”
我心中暗想，哪能我次次想歪，分明是你有意引导。
可这种哑巴亏又没法解释，我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凭什么让我服软？”
凌北霄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你让我心疼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还让我生气了呢！”
凌北霄有理有据的分析着，“生气过一会儿就好了，心疼可是实质性的伤害，两者完全没有对比性，也构不成抵消，总之你害我心疼，必须要有所表示。”
我拿出一副“看你到底耍什么把戏”的态度，皮笑肉不笑的说：“你想让我如何表示？”
凌北霄想了想，腆着脸说：“我也不为难你，你就喊我一声哥哥吧！”
我突然想起当初与白无常结下梁子，就是因为他恬不知耻的当面讽刺我，说本上仙在他面前就是个弟弟。
如今又大言不惭的想让我喊他哥哥，是想呼应当初他对本上仙的打压吗？
等等……弟弟……
我脑中灵光一闪，一把揪住凌北霄的衣领，“凌北霄，你什么时候认出我是月老的？”
凌北霄双手一摊，摆出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嬉皮笑脸的说出俩字儿，“弟弟。”
遥记当初我刚借着夜凉的壳子还魂，便从薛贵妃处得知谋害夜凉的最大嫌疑人凌北霄已经被押送天牢。
后来本上仙亲自去天牢探望凌北霄，自以为掌握了主动权，便把那句令我倍感耻辱的“你在我跟前就是个弟弟”这句话还给凌北霄。
所以那时他便猜到我的真实身份了吧。
我终于想明白一切，咬牙切齿的问：“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月老？”
凌北霄含笑点点头，“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倒好，连一句话都忍不了，才一见面，就忙不迭的把这句话还给我，活该你露出破绽！”
一想到这么久以来，本上仙自以为聪明的一举一动落在凌北霄眼里，简直成了笑话。
我有种把自己藏起来的冲动，或者想办法把这段记忆从凌北霄到脑子里挖出来也可以。
可惜我不是孟婆，熬不出让人失忆的汤。
本上仙又羞又恼，双手按住凌北霄的耳朵，用力的摇晃他的脑袋，“忘掉，通通都给我忘掉……”
凌北霄笑得像只打鸣的公鸡，为了这一刻，他一定忍了很久吧。
等本上仙没了力气，凌北霄才不慌不忙地整理一下仪容，然后笑嘻嘻的说：“夜凉，来吧，我等着呢。”
我只顾着沮丧，一时脑袋有些发懵，闻言呆滞的看着他，“你等什么？”
凌北霄一咧嘴，没心没肺的露出两排白牙，“等你喊我哥哥啊！”
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做梦！”
凌北霄眨眨眼睛，“不叫哥哥也行……那我以后喊你弟弟……反正都是相同意思！”
我一手抓向凌北霄的脸，“不可以！”
适逢这时，绛雪红叶等人路过我们，听到我的喊声，狐女小小好奇地问：“夜凉哥哥，北霄哥哥，你俩干嘛呢？”
绛雪笑嘻嘻地说：“没听见你夜凉哥哥喊‘不可以’吗？都不方便做的事儿，自然也不方便告诉你，小孩子家家的，还是别问了。”
我被气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什么话到了绛雪嘴里，只要她有心挖苦，绝对能说的你欲哭无泪。
问题是你还没法解释，越解释越显得我心虚。
“小小，快走吧，别在这碍事儿了，说不定过一会儿……不可以的事儿就变成可以了！”绛雪笑眯眯的说，逗得一旁的红叶忍俊不禁。
阮飞似有所感，牵着狐女小小的手飞速跑开了。
我无语至极，“绛雪，你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
绛雪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我教坏她什么了？人家明明什么都没说……哎呀，夜凉，你不会是想偏了吧？”
若论装模作样，绛雪和凌北霄绝对都是第一梯队的。
我有苦说不出，凌北霄还在一旁帮腔，“绛雪，你应该习惯，夜凉他一向如此！”
我忍无可忍，“我一向如此软弱可欺，活该被你们糊弄是吧？”
眼见我要翻脸，红叶笑着说：“绛雪，你口口声声让小小别在这碍事，自己怎么反而讨人厌了？”
说完朝她使个眼色，两人笑嘻嘻的走了。
两人走后，凌北霄又贴了上来，“快点儿吧，我等着呢。”
我故意装傻，“等什么？”
凌北霄笑嘻嘻地说：“等你喊我哥哥呀！”
我长吸一口气，“凌北霄，你有完没完？”
凌北霄好整以瑕的摇摇头，“没完，我这人就这点好，做起事来锲而不舍！”
我咬牙道：“你缺起德来也是锲而不舍！”
凌北霄拉起我一只手，像是小孩耍赖似的轻轻摇动着，脸上带着渴求的表情，“叫嘛，叫嘛，求你了。”
我不知道他为何对一个称呼如此执着，但见他这副样子，又觉得满足他这个小小心愿也无所谓。
“你真的很想听？”虽然已经打定主意，可真要开口，我仍有些不好意思。
凌北霄哈巴狗似的拼命点头，“嗯嗯，很想听。”
我无奈的苦笑道：“听人喊你哥哥，会有成就感吗？”
凌北霄笑着说：“听别人喊不会，可听你喊……感觉不一样。”他的神情又变得暧昧起来。
我咬着嘴唇，明知道不对劲儿，但我也知道，一旦我提出质疑，凌北霄又会装模作样的指责我胡思乱想。
他的套路我基本已经熟悉了，所以干脆不买账。
“让我堂堂大炎国皇子喊你哥哥，你这脑袋不想要了吧？”我冷笑着说。
凌北霄道：“朝闻道，夕可死也！”
我被他死皮赖脸的神情逗笑了，“听人喊你一声哥哥，就悟道了？”
凌北霄点头，“差不多吧，都是人生登上一个新的高度！”
这句话他说的极为认真，令我怦然心动。
难道对凌北霄来说，区区一个称呼就这么重要吗？
不妨满足他吧。
我微微一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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